chapter29(回應的地方...)(2 / 2)

“所有顏色都很喜歡。”

很藝術家的回答。

“可是你的衣服都是黑色的。”

“哦,”席樾淡淡地笑一下,“畫油畫和做雕塑,容易弄臟衣服。我也很懶,不想搭配。”

……更藝術家的回答。

黃希言笑出聲。

席樾:“你以為我喜歡黑色。”“嗯。”

“你呢?”

“我啊……”黃希言偏頭想了一下,“隻有以前,討厭過青黑色。現在沒所謂……每種顏色在特定的場景,都很好看。”

席樾看她,“或許你也適合做藝術家。”

“我不適合。我學過小提琴,有時候很害怕一直沉浸在音樂作品的情緒裡,會被它們影響,一整天都不開心。”

“因為你共情能力很強。”

“以前也討厭過自己的這項能力,神經大條,或者自私的人是不是容易活得更開心一點。”

“現在呢?”

“現在……”黃希言抬眼,看他,她喜歡島台頂上的燈光,把他照得很好看,眼睛清亮又明淨,“如果不能共情一些人,是不是意味著也無法走近他們?”

黃希言能感覺到,一霎寂靜中,情緒在他們之間流動。

席樾聲音輕且靜,“……你能共情的人,或許,也會反過來傷害你。和你學小提琴一樣。”

-

一上午,黃希言都在準備中午的一頓大餐。

席樾也一直待在廚房,起初,幫忙做一些諸如剝蒜之類的小事,直到黃希言看見,覺得他那雙手來做這些事情是暴殄天物,就把他趕到了一邊。

席樾沒什麼事做,坐到了島台的另一側,麵朝著她,提議玩一個很無聊的遊戲:她描述自己腦海中的畫麵或者設定,他負責把它們還原,要求是腦洞要大,越大越好。

一頓飯做完,席樾畫出了諸如仙人掌王子和氣球公主、每天吐毛球的毛線怪、在圖書館裡和書本走散了的書簽……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黃希言都覺得很幼稚,但當席樾給她看他還原的畫,她感覺這個人,真的是天才,什麼畫風都能信手拈來,CG原畫這行做不下去了,去當個兒童繪本畫家又未嘗不可。

黃希言說:“你等下導出來發給我。”

“好。”

一會兒,洗漱完畢的丁曉從房間出來,感冒症狀有所緩和,氣色比昨天好很多。

菜已經準備得差不多,她過去幫黃希言布菜。

最後,長條桌上擺上了剛出爐的一整隻雞、煎牛排、炸可樂餅、豆子湯、海鮮炒飯等等。

丁曉簡直震驚,“你有這個手藝,還天天跟我在宿舍吃泡麵。”

“會做和願意做是兩碼事!這是節日限定,一年開張一次。”

黃希言來時靈機一動地帶上了自己的藍牙小音箱,現在拿出來接上手機,搜了一個歡快的歌單,點擊播放。

三人杯子裡斟滿了果汁,丁曉端起玻璃杯,“我們是不是應該碰個杯什麼的,比較有儀式感。”

一說,黃希言立即站起來,席樾看她一眼,也跟著起身。

黃希言說:“祝丁曉姐姐早日當上崇城電視台台長,祝席樾哥身體健康,祝我自己……”

兩人都看著她。

黃希言不好意思了,“……祝我自己今後的每個節日都是主角。”

丁曉笑了:“你把氣氛搞傷感了啊。”

三人碰杯,喝了飲料,再坐下。

有音樂和美食,加上節日氣氛加持,隨便聊點什麼,氛圍都很好。

吃完飯已經是下午兩點鐘。

黃希言收拾過廚房,和席樾待在客廳裡,拿他的平板投屏到電視,找了一部電影。

丁曉感冒了不敢作死,望雪興歎,隻在露台上稍微站了一下就進來了。

黃希言看她又要回臥室,把她喊住,“丁曉姐姐,過來一起看嘛。這是過年。”

丁曉猶豫了一下,還是到黃希言身旁坐下。黃希言把毛毯分給她一些,兩人挨靠在一起。

茶幾上,有黃希言烤的紙杯蛋糕和蔓越莓餅乾。

電影到中段,黃希言和丁曉雙雙睡著了。

席樾拿過遙控調低音量。

電影沒什麼意思,平常可能看十分鐘就關了,今天出奇有耐心,她們睡著了,他也繼續看完了。

黃希言是被微信的視頻通話提示吵醒,拿出手機一看,是姐姐黃安言打過來的。

她神色都不覺凝重兩分,掀開毯子站起身,接通時看了席樾一眼,一邊說話,一邊朝著露台的方向走去,“姐姐,你們起床了?”

黃安言可能看通話背景裡場景陌生,問她在哪裡。

“一個朋友的家裡。”

“哦。”黃安言沒多問什麼,“你那邊也下雪了?”

“昨天晚上下的。”

黃希言例行地問過他們在瑞士那邊今天的安排之後,黃安然把電話交給了袁令秋。

袁令秋交代她一件事,讓她初三去代為參加黃家一位朋友的兒子的婚禮,“過去露個臉,送上禮金,吃頓飯,不難吧?可彆搞砸了。”

黃希言悶聲說:“我知道了。”

袁令秋沒多說一句,沒問她今天過得怎麼樣,徑直地掛斷了視頻。

黃希言整日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捏著手機站在風口處,很久沒進去。

直到門被推開,席樾走了出來,到她身邊站住。

黃希言說:“……能問你嗎?”

“嗯?”

“你和你媽媽,現在還會聯係麼?”黃希言頓一下,“張阿姨,有跟我說你的事情。抱歉……

“為什麼道歉?”席樾轉頭看她,“也不是什麼秘密。隻是我不太想提起。”

他是拿著煙和打火機出來的,這時候低頭去點燃一支。銜在嘴裡,寒風燎起的煙霧撲向他,他微微眯一下眼睛,抬手拍去沾在衣服上的灰燼,“沒聯係了。她跟那個人又生了一個孩子。”

黃希言低頭,腳尖輕輕地踢地上的雪,“如果,家這種地方,隻會帶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是不是就沒必要還對它抱有幻想。”

席樾低頭,看著她,“會有其他回應你的地方。”

黃希言怔怔的沒有說話。

“站風裡這麼久,不冷嗎?”他再自然不過地伸手,抓住她已經被吹得冰冷的手腕,往屋裡牽,“進屋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