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寂靜的風雪...)(2 / 2)

和他畫畫一樣的,做任何事情,都看似不緊不慢,卻每一處落筆都精準不容撤銷。他是完全主導的那一個,她無暇分心,隻是被動應對就應接不暇了。

燈光裡他的眼睛又清澈又幽深,關鍵時刻亦有一句類似請求的話:“希望你現在的心情不是‘歃血為盟’。”偏於沙啞的嗓音,落在她耳邊,其效果不啻於往荒野裡投放火種,風一吹立即燎起撲殺不儘的火焰。

黃希言手臂摟住他的背,搖搖頭,隻有氣聲。

最開始,他溫柔虔誠地像在頂禮一尊藝術品,對她做穢-褻的事情,眼神也毫不穢-褻。最純粹放低身段地取悅於她。漸漸他好像很清醒地放任自己丟失理智,變成燃燒的冰。她販賣掉了靈魂,悖逆地不斷下墜。但是不害怕。隻感覺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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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希言要喝水。

席樾套上長褲起身,去書房拿上她那時倒的那杯水。她一隻手臂撐起來,趴在床沿上,他手指將她濕漉漉的頭發捋到耳後,把水杯遞到她手中。

從來沒這麼渴過,喉嚨裡像下過沙。

就著席樾的手,她快將一杯水喝完。席樾把杯子放在床邊櫃子上,她坐了起來,撈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鼻子和眼睛。

他笑了笑,坐近她,伸手連同被子將她一起摟進自己的懷裡。

席樾鼻梁上還有汗,她手指伸出來擦了一下,眼睛紅通通地看著他,有點像在控訴的意思。

席樾承認到最後自己還是有點失控,伸手蒙住她的眼睛,低聲地說:“不準生我的氣。”

“不是的……”她拿開他的手,看著他,她一貫有話直說的,但是不清楚這種時候提到以前的事情,席樾會不會不高興。

她想了想,還是要表達給他聽,隻是臉抵在膝蓋上,拉起被子,蒙住整個腦袋,聲音悶悶地發出來:“……其實開始之前我就一直在強撐,很矛盾地想要和你更親近,但心裡深處很害怕。我……我第一次經曆真的很糟糕,不誇張說,像凶案現場。”

她感覺到席樾手臂拉開了被子,把她撈出來,卻沒讓她抬頭,而是摟她的腦袋,埋進他胸口。

“原來不是騙人……”她繼續小聲地說,“和喜歡的人一起,這件事情是可以很快樂的。”

席樾好久都沒有出聲,她抬頭,撥開他的頭發,看見他微微泛紅的眼睛,愣了一下。他不肯讓她繼續注視,再把她腦袋按下去。

好像沒有過很久,他們再次回到已經很是潮熱的被子裡。席樾從來不擅語言的安慰,因此用行動替代。比方才更耐心也更溫柔,甚至她的忍耐力被消磨到一乾二淨,而不得不主動懇求。

窗戶屏蔽掉了窗外大部分的噪聲,但還能隱約聽見偶爾有車子駛過,不用看時間,也知道已經好晚了。

孟春的夜晚,世界隻剩下他和她。

結束以後,他們再去洗了一個澡。

黃希言裹著薄毯站在門口,等席樾將床單和被套拆下來換一套乾淨的。她累到不行,隻是站著已經要闔上眼睛。 換好床單,席樾走過來將她抱去床上,熄滅了燈。

黃希言勉強地撐起眼皮,不舍今晚就這樣結束,即使已經困到闔眼就將立即被睡眠吞噬。

席樾好像很知道她的心理,親吻她的眼睛,說:“你該睡覺了。”

體溫和他身上潔淨的香味,平靜的呼吸,都是讓人昏昏欲睡的東西,可是,她還沒有告訴他,“席樾……”

她喊了一聲,席樾等她的後文,結果隻等到她呼吸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還沒告訴他。

不知道怎麼用語言表達喜歡,翻來覆去的,人類用來剖白的那句話,顯得再乏味不過。

遠遠不夠形容她的心情,也不夠形容他。

好像走在風雪漫天的寒夜,丟失目的地,他是遠遠的一捧火光,她知道他不是虛幻,隻要她奮力向他奔跑。

他就是所有的溫暖和明亮。,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