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做夢去吧(1 / 2)

Chapter.4蘇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

從商場買完東西,蘇安開車帶酥寶回家。

不短的車程中,酥寶靠在兒童安全座椅中迷迷糊糊睡著了。白白嫩嫩的酥寶頭歪靠著車窗,臉頰上的肉被擠壓著,唇無意識的分開嘟著。

怎麼看怎麼萌。

蘇安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滿足地抿了下唇。

到小區,在樓下停好車。蘇安打開後車門,將酥寶抱了出來。

酥寶哼哼了幾聲,有轉醒的趨勢。

蘇安單手穩穩地托住酥寶,另一隻手撫上酥寶的背脊,輕柔的哄著:“酥寶乖啊。”

酥寶雙手握成軟綿綿的小拳頭,在蘇安懷裡攤開四肢,頭枕著蘇安的肩膀,漸漸又睡了過去。

夏末的五六點,氣溫不燥,晚霞離地極近。

蘇安站在後車門,抱著酥寶抬頭看了看天。

橘粉、粉藍的霞色,層巒的雲層,給四周蒙上一片淡金色。

這種顏色和氣氛是曾經的她怎麼調都調和不出的,而現在她倒是能心平氣和地去勾勒,可是心底最深處的理想和風骨都死了。

歲月漫長,天地本寬,年紀輕輕理應有的傲然風骨終被一抔黃土埋葬,理想也隨之風化。

聽到酥寶平穩、低小的呼吸聲,蘇安輕輕關上了後車門,繞到副駕駛座,略微彎下腰準備從裡麵拿出大包小包的購物袋。

側身,防止酥寶的頭磕碰到車頂,蘇安細瘦的左胳膊穿過幾個購物袋,從副駕駛座將購物袋拎了出來。

白色塑料袋勾勒著胳膊上的皮膚,沒多久就勒出深深的紅色印記。

蘇安抱著酥寶等電梯的時候,有些後悔。

早知道就不買這麼多東西。

進了電梯,蘇安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她怎麼才能在不弄醒酥寶的前提下從包裡翻出鑰匙。

一直糾結到電梯門開,蘇安也沒糾結出所以然來。

出了電梯,蘇安一抬頭,看見了靠在她家門口的蘇衍。

蘇衍還穿著上午見她時的黑色西裝,長腿窄腰。此刻他的指尖捏著一根煙,微垂的眼眸。

煙,並沒有點燃。

蘇安又克製不住想皺眉的衝動。

和蘇衍結婚兩年,她從來沒見過蘇衍抽煙。

偏過臉,蘇安眼角的餘光看到酥寶長長的眼睫毛,和蘇衍一樣,長睫毛,在靠近眼尾的地方,睫毛向上微翹。

察覺到來人,蘇衍收了煙,看向蘇安。

視線從蘇安的臉慢慢向下,在看到蘇安懷裡的小肉團的時候,蘇衍連眉都沒抬,似乎並不是很驚訝。

到時在看到蘇安細長的胳膊上被塑料袋勒出的紅痕時,不悅地抿了下唇。

蘇衍向前。

高大的陰影覆下,蘇安在這樣的陰影下,不可抑製的顫了顫睫毛。

清冽的男性氣息逼來,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包圍著她每一處的感官,連毛孔都在叫囂著。

“他睡著了?”蘇衍問。

他自然指酥寶。

“嗯。”蘇安應了一聲。

從她上午看到蘇衍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離開蘇衍的這幾年,所有的事情都無處可遁無處可隱。

所以,她大大方方的,對酥寶也並沒有藏著掖著。

蘇衍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將掛在蘇安胳膊上的大大小小的購物袋拿了下來。

蘇安僵住了。

蘇衍的指尖微涼。

他的指尖滑過她的胳膊,帶來一陣一陣的酥癢。被他指尖遊走過的地方,先是冰涼,過後像是失了火一樣,灼灼的疼。

購物袋被拿走,蘇安的胳膊一輕,雙手緊緊地抱住酥寶。

“蘇衍。”蘇安壓低了聲音喊他:“我們——”

離婚了這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蘇安濕潤、飽滿的紅唇就被壓上了一根手指。

蘇衍的食指壓上蘇安開開合合、像在不斷引誘他的唇,輕眯了眼看她:“噓——”

喉結滑動下,更低沉帶磁性的聲音傳入蘇安的耳朵:“寶寶睡著了。”

騰的一下,蘇安的耳朵尖紅了個徹底。

垂下眼,蘇衍看著蘇安胳膊上被勒出來的紅痕,壓在蘇安唇上的食指微用力,碾壓過蘇安軟嫩的唇珠。

蘇安不由得向後退去,被迫貼上了牆壁。

酥寶成了她和蘇衍之間的奶油夾心餅乾。

唇上的力道沒有撤去。

蘇安想到以前有一次蘇衍親她,也是這樣一個黃昏。

那會她處於一個很糟糕的狀態,想畫卻畫不出,怎麼下筆都得不到自己的想要的感覺。

有人說,這種狀態叫沒有靈感。

而靈感需要刺激。

學畫分人,有人在刺激中尋找靈感,開始墮落,有人天生靈感不斷。

達則兼濟,修身養性。

她不屬於前者,亦不屬於後者。

她羨慕過肖冉,世家出身,天生的靈感,工筆細膩。而她似乎是陷入了一種焦躁的狀態,走不出又逃不開,必須硬著頭皮畫,去完成導師的作業。

同學告訴過她,靈感是在刺激中尋得的。比如性,比如煙酒,比如很多……

她沒試。

某天,下午,她在院子裡支好畫架,哆嗦著手捏了根煙出來。

捏了良久,沒動。

一來,她良心上過不去。她們老蘇家,中醫世家,往上數家中皆是行得端正無不良嗜好的。要是被她九泉之下的爺爺知曉她一個小姑娘碰這個,待日後去見他怕是要被剝下一層皮。

大清王朝的消亡有一半能歸因於鴉片,她們家祖上在太醫院曾為皇家賣過命,曾立下規矩凡家中之人不論男女一律不能碰大煙。

二來,她不敢。她不喜歡煙味。

那天,碰巧,蘇衍結束了分行的會議。剛踏進庭院裡,便瞥見黃昏中執煙的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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