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衍衍是你的兔子爸爸
你應該沒有想過辛苦還是不辛苦這個問題,對你來說投行的工作就像吃飯睡覺一樣不可或缺。
蘇安的話曆曆在耳。
書房中的加濕器噴薄出層層的霧氣,滴水觀音蔥蘢濃鬱。
蘇衍放下鋼筆,屈指揉了揉額角,似有些累。
紅木桌上擺放著一圈電腦,不同的屏幕對應了不同地區的股指。
每天沒有固定的上班時間和下班時間,每天需要看大量的文件,每天都很忙,屬於自己的私人時間少之又少。
他以前沒覺得辛苦,每天的行程由助理安排好,就如蘇安所說的那樣,和吃飯睡覺等同,在蘇安睡覺吃飯的時候,他可能在開會,可能在參加必要不可推脫的應酬,其實他一直沒怎麼陪過蘇安。
起身,拉開書房的窗簾,窗外是一望無際的天,天際高遠,雲層層巒。
是蘇安喜歡的天氣,晴朗又舒爽。
許琛敲了敲書房的門,拎著藥包進來,問:“現在就熬嗎?”
“有糖嗎?”蘇衍接過。
“喝中藥最好不要加糖,影響藥效。白糖性涼,紅糖性溫,中草藥每一味藥藥性都不同,加糖可能會影響藥物發揮,同時也不利於吸收。”談到專業知識,許琛認真了不少,說:“這些夫人應該都知道的吧。”
“麻煩了。”蘇衍略微頷首了下,想到蘇安有時候不太乖,明知故犯的那種不乖勾了勾唇。
許琛有些意外:“蘇先生熬藥嗎?”
“嗯。”
“啊?”許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掩飾尷尬。
許琛走了,蘇衍下樓開了門先到了酥寶的臥室。酥寶的臥室貼了藍色的牆布,窗戶半開,日光照進來顯得十分安寧。
低矮的月亮形狀的小木床上酥寶攥著拳頭睡得安穩,鼻息聲小小的。
蘇衍半蹲下,替酥寶掖了掖被角。酥寶翻了個身,臉頰蹭著枕頭向下歪了歪,腮幫上肉被擠壓嘴巴嘟了起來。
蘇衍捏了捏酥寶嘴巴邊的軟肉,引得酥寶蹭著枕頭躲開,粉色的嘴巴砸吧砸吧了下。
蘇衍收回了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去了蘇安的臥室。
點滴差不多快吊完了,藥水順著輸液管一點一滴地流下。窗台上的綠蘿迎風舒展,臨近中午,室內的光影一寸一寸地斜移。
蘇安戳著針頭的手放在被子外麵,手很白,骨節纖細且長,手背上淡淡的細小的青筋,指腹柔軟,指甲乾淨,隻塗了薄薄的一層護甲油。
蘇衍握了握蘇安冰涼的手,坐在了床邊。
小的在睡覺,大的也在睡覺。睡著的蘇安沒了一見到他就時刻防備著的感覺,安安靜靜的,氣質柔和。淡色的唇微分,墨黑的睫毛又長又翹,鼻子小小的,和小時候一樣,正真的乖到心窩裡,又甜又乖。
潤澤的玉跑到了衣服外麵,倒垂在脖頸處,襯得肌膚細膩。
冰涼的手在蘇衍的手掌心裡一點一點暖和了起來。蘇衍又握了握,掌間的手似乎隻剩骨節,瘦得讓人心疼。
以前似乎沒這麼瘦,腰窩處還有肉,手捏起也有軟軟的肉。
藥瓶中的藥水滴完,蘇衍小心翼翼地撕開蘇安手背上貼著的醫用膠布,動作輕柔,待醫用膠布撕完一半後才摁手背上黏著的剩下的醫用膠布拔出了針頭。
許琛留下來的酒精棉就在手邊,蘇衍用鑷子捏了一個,摁在針眼上。蘇安還在睡,蘇衍看著蘇安的睡顏,心底生出了一股滿足的情緒。
蘇安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多,醒來的時候室內的陽光帶了昏黃的色彩,照到身上十分舒適。手背上的針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拔掉了,沒有留下一絲醫用膠布留下的膠帶痕跡和戳針留下的血痕,手背溫熱,
摸到枕頭下的手機,蘇安看了一眼時間,沉默了。掀開被子,蘇安腳趾勾到地上的拖鞋,出了臥室門開始尋找酥寶。
她竟然睡了這麼久,過了飯點,酥寶也不知道吃沒吃,自從蘇衍回來之後,她越來越不在狀態了。
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
“酥寶?”蘇安先去酥寶的臥室,臥室裡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
“酥寶?”
“安安!”客廳裡傳來酥寶的小奶音。
蘇安緊張的情緒緩了一點,披散著長發走到客廳。
客廳裡開了空調和加濕器,窗簾被拉開,一片柔和的日光下,酥寶靠在蘇衍腿邊在拆玩具汽車。
蘇衍脫了西裝外套和裡麵的馬甲,隻穿了件襯衫,領帶沒了馬甲的束貼,恣意地垂下,有了點不羈的感覺。
他單手支著下巴,隨意地盤腿坐在地毯上,腿間攤了一本酥寶的圖畫書,還是帶拚音的那種,手腕骨勁瘦精致。
對於資本家最重要的顯示時間的腕表被褪下,腕骨間沒有佩戴任何東西。
垂下眼瞼的蘇衍斂去平日的疏離冷漠感,正在給酥寶念著圖畫書的小故事,語調平穩,聲音清冽,聽上去很能蠱惑人心。
“……從此小兔子媽媽和小兔子爸爸就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再也沒有離開過彼此。”蘇衍念完最後一個字,合上圖畫書,看向不遠處的病美人。
幼兒童話故事的標準結局。
每一對相愛的人總會克服一切困難,曆經總總磨難最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