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醫生進來的時候,身上帶著股寒氣,衣襟上沾著些許未融化的雪花,他的身上跟著許琛。
許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溫潤地開口:“蘇小姐好啊,我們又見麵了。這位是我爺爺,老中醫了。”
蘇安略頷首了下,打了招呼:“許醫生好。”
好巧啊,真丟人啊……
在美國還能遇見許琛,她和蘇衍沒和好的時候可是鬨過不肯吃藥的事。
“蘇小姐彆緊張。”上了年紀的老醫生拂去衣襟上的雪花,開口:“先確定蘇小姐是否懷孕吧,若是懷孕了得做一個全身檢查。”
蘇安點了點頭,把手放到了桌子上的脈枕上。
許老醫生的指尖虛虛地搭到了蘇安的手腕上,貼著那根明顯的青色經脈放了下去。
咚咚咚。
蘇安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她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
吞咽的動作未做完,正在號脈的許老醫生薅了把胡子,抬了抬眼皮,透過老花鏡上方看了眼蘇安,表情略有遲疑。
芮如是靠在蘇桓懷裡,另一隻手撫在胸口,問:“許老,我們家安安情況怎麼樣?”
蘇安:“……”
蘇老爺子心裡急的很,又踱了幾圈。
許老醫生不急不慢地收回了手,開口道:“蘇小姐應該是著涼了,胃不好,再加上長途的飛行,才導致的惡心乾嘔。”
蘇安:“……”
她沒懷孕!
不知道怎麼回事聽了許琛爺爺的話,蘇安竟然有些開心。但礙於芮如是和蘇老爺子都在,她又不好表現出來,隻能低著頭,借由長發遮掩著自己忍不住上翹的唇。
蘇衍也鬆了口氣,搭在蘇安腰窩處的手上下摩挲了下,帶著安撫的意味。
“那辛苦許老了,麻煩許老特意趕過來。”芮如是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沒有表現出任何失望,笑意吟吟的。
“沒事,注意防寒保暖就成。”許老將手背到身後,站了起來。
許琛迅速收拾好東西,兩人很快告彆。
“嗯咳咳。”蘇老爺掩飾地咳嗽了幾聲,寬慰道:“沒懷上也不是什麼大事,安安太小了,再玩幾年,小孩子哭哭啼啼太吵了。”
芮如是附和道:“是啊,酥寶就很好了,多乖啊,不哭不鬨的。”
“最近好好休息。”蘇桓囑咐了聲。
蘇老爺子怕蘇安尷尬,絕口不提剛才的事,芮如是溫柔地和蘇安商量著年夜飯的事。
“安安!”酥寶半閉著眼睛,蹭蹭蹭從臥室中跑出來了。
他穿著芮如是給他買的淺褐色和嫩黃色相交的恐龍連體睡衣,睡衣毛茸茸的,背後有條長長的大尾巴拖著,尾巴上還有三角形的小刺。
“啊?”跑到半路的酥寶被蘇老爺子截住了,蘇老爺子抱起酥寶,笑眯眯地哄著:“小酥寶醒這麼早啊?讓太爺爺好好看看。”
酥寶被蘇老爺子抱在懷裡,手繞到身後摸到了自己的大尾巴,將自己的大尾巴拽到了前麵,肉乎乎的手指使勁地捏著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
“太爺爺。”
“哎!”
“太爺爺!”
“我們酥寶真乖。”
完全不知情的酥寶喊了兩聲太爺爺,用兩聲太爺爺就哄好了老人家一顆受傷的心。
蘇老爺子突然覺得蘇安沒懷上也好,一個娃獨寵著,再生一個勢必會分走些關愛,萬一委屈到酥寶怎麼辦?
還是不生的好。
吃完早飯,酥寶被蘇老爺子抱出去溜達去了,蘇安跟著蘇衍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臥室內開了暖氣,蘇衍斜躺在貴妃榻上,一隻長腿隨意地曲起,另一隻長腿固定著蘇安的腿,半搭在地板上。
蘇安撐在蘇衍胸膛上,推了推蘇衍:“失望了?”
“沒。”蘇衍隻說了一個字,聲線偏冷,他的手指穿過蘇安的長發,由她的發間從上滑到下,勾過一縷發絲,漫不經心地纏繞著。
早上剛踏進客廳,聽到他媽那一聲安安你懷孕了的時候,他像是被人刺了一劍,劍貫穿過心臟,血淋淋的。
第一次知道這世界還有個酥寶存在的時候,他查完女人從懷孕到生產的全部資料,整個人像是溺了水。
在書房呆了一下午,夜幕漸漸降臨,書房中原本乾淨的煙灰缸中積滿了煙蒂。
每一個寶寶都是媽媽從鬼門關帶回來的。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希望他能一直陪在蘇安身邊,守著酥寶出世。
他有說過生個女兒的話,那話半真不假的。
他說那話,不過是想陪蘇安走過那短短十個月,有他在的十個月,而不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十個月。彌補所有虧欠蘇安的地方。
今早聽到那話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不生了,他不想蘇安受苦。
“你不是要我給你生個女兒的嗎?大資本家?”
“不生了。”蘇衍搭在蘇安腰上的五指漸漸收攏、收緊。
“你上次還說你是認真的。”
“你這人怎麼這樣?”
太吵了。
蘇衍捏上蘇安的下巴,手指微微的抖,尋到蘇安的唇,不由分說地貼了上去,唇角溢出幾聲:“老婆,你太吵了。”
他隻想此生同她風花雪月,不負黃粱。
許久,蘇安趴在蘇衍身上,側目看著窗外怒放的寒梅說:“可我想要一個女兒了,怎麼辦?”
蘇衍:“……”
想了想,蘇衍又說了三個字:“那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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