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昨晚喝了酒一覺睡到大天亮的鬆田陣平迷迷糊糊醒來後,隻覺得腦子裡嗡嗡的,頭疼!
伊達航是刑警,工作比在爆處組的他和萩原忙多了,哪怕都在同一棟警視廳大樓裡,他們也有好長時間沒見麵了。這次難得清閒,他們三人都有些放鬆。一開始他和hagi念著班長最近加班不易沒怎麼讓他喝酒,可最後不知怎的他倆倒是喝的有點多,他隻記得還是班長哭笑不得地把他和hagi送了回來,之後好像自己覺得頭昏腦漲就睡著了?
他眯著眼掃了一眼隻開了一盞小燈顯得有些昏暗的臥室,隻有他一個人,敏子呢?
臥室的拉門突然從外麵拉開,我探頭進來,正看到鬆田陣平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一頭蓬蓬的卷發炸開,就很像一隻在窩裡剛睡醒的卷毛大貓,雖然大概,是貓和老鼠裡湯姆會喜歡的那種濃妝豔抹的美貓呢……噗!
我正了正臉色,一派自然地衝他喊道,“你醒了正好,我煮了解酒的山藥湯,你去給伊達前輩和萩原送一些。真是的,就算在休假也不能這麼造吧?大半夜還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呀?”
鬆田陣平被說的有些心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他認真跟我保證,“抱歉,我也知道不應該,下次不會了。”
雖然他很乖,但這麼懵然不知地頂著一張花貓臉,就算再怎麼認真嚴肅,看起來也很喜感有木有?
怕笑出來引起他的懷疑,我立刻背過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囑咐他,“趕緊把外套穿上給人送去,不然就涼了。”
鬆田陣平心虛之下沒有懷疑,乖乖地套上外套穿好鞋,提著我備好的兩個保溫杯就出門了。
直到他關上門離開了一會後,我一下子撲在榻榻米上捶地大笑。
很好,藝伎妝的鬆田陣平c位出道了!
渾然不知的鬆田陣平出門被清晨的刺骨寒氣激地頭腦清醒了幾分後,剛剛沒有細想,被忽略的一些異常此刻就浮現在了腦海裡。
例如,他家敏子有這麼賢惠嗎?話說,這兩個保溫杯裡盛著的真的是解酒的山藥湯嗎?也是在這個時候,他陡然想起,敏子曾經有一段時間沉迷配製各種魔鬼飲料,他“有幸”嘗過其中一種青醋豆汁,入喉不過一分鐘,他就被那種不可言說的蜜汁味道刺激地吐魂,直接昏迷了半小時。
堪比生化武器!
盯著提在手裡的兩個保溫杯,鬆田陣平艱難地咽了下口水,這玩意真的能喝嗎?隨即他深吸一口冷空氣,毅然決然地踏上了征途。如果真的是這樣的“神仙水”,那就非常有必要分享給hagi和班長了!
首先敲響的是離得最近的萩原研二住的那間小彆墅,一開門就直麵視覺衝擊的萩原研二:……!!!
不行!忍住!不能讓小陣平看出端倪!
險之又險地將衝到喉嚨的爆笑硬生生壓了回去,這讓萩原研二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扭曲,他連忙給自己找補,“咳……昨晚喝了不少,臉色有些不好,這解酒湯來的正是時候,替我謝敏子一聲。”
鬆田陣平的眼睛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和愧疚,偏過頭草草地應了一聲,立刻提出告辭。對hagi即將麵對的折磨他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這還不如讓他直接上拳頭打一頓呢。
殊不知關上門後的萩原研二正在哈哈哈,直到笑得肚子有些痛,又痛又餓之下,他拿出保溫杯開始噸噸噸,然後……
“砰——”杯子落地,“屍體”倒地,樂極生悲。
Firstkill!
另一棟小彆墅門前,伊達航看著出現在門口的摯友,毫不客氣大聲嘲笑,“哈哈哈哈哈鬆田你這是什麼造型啊!是晨間搞笑節目嗎?那你成功了哈哈哈!”
什麼晨間搞笑節目?!
鬆田陣平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臉或者發型可能很不對勁,一瞬間,之前敏子的異常,hagi奇怪的表情一一在腦海裡閃現,他臉色一黑,再看眼前肆無忌憚哈哈哈的伊達航,他更是火冒三丈!
伊達航旁邊的娜塔莉有些不好意思地遞出隨身攜帶的化妝小鏡子,忍著笑說道,“你自己照照就知道了。”
鬆田陣平接過一看,險些沒被鏡子裡的自己辣瞎!這白慘慘好像紮進麵粉缸一樣的臉蛋子,上麵還有兩坨高原紅,這跟黑豆一樣的眉毛,紅地跟血一樣的嘴巴,還有眼睛上這是粘了泥巴嗎?睫毛上這蒼蠅腿又是怎麼回事?!!!
不用說,這肯定是敏子的手筆!
血壓驟升,怒氣勃發,他現在就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回去將那個不省心的小混蛋打一頓!
但在此之前……他冷冷地掃了一眼兀自哈哈哈的伊達航,將手裡的保溫杯遞給娜塔莉,“敏子一大早起來做的醒酒湯,剛出鍋就讓我給班長送來了,這也是她一片好心,交給你了。”
果然,娜塔莉高興地道了聲謝,並保證不會浪費敏子的心意。
鬆田陣平心下滿意,跟兩人告彆後,轉過身的一瞬間,他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邪惡,就知道笑笑笑!馬上就讓班長你樂極生悲!
兩分鐘後,伊達航倒地,無聲吐魂。
Doublekill!
鬆田陣平黑著臉回來的時候,我正在忽悠娜塔莉,“這是裡麵的解酒藥起效了,讓他睡一覺,最多一個小時就會醒,醒過來保證神清氣爽,活蹦亂跳!”
掛掉電話後,我看到鬆田陣平正彎著腰脫鞋,從我這個角度很清楚地看到了他緊繃的側臉和下拉的嘴角。
然後他一言不發地脫掉外套掛到玄關的衣架上,動作裡帶著明顯的暴躁。好的,看樣子是氣急敗壞了。
他那一頭亂蓬蓬的卷發出去吹了一陣冷風,炸的更開了,此刻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隻炸了毛的黑色大貓,不,是黑色的藝伎美貓。
我才不怕他呢。這樣想著,我眼眶一紅,淚水像斷線了的珍珠一樣說著臉頰滑了下來,我哭著說道,“你這樣子一看就是生我的氣了,可是,可是,你昨天那麼晚才回來,喝的醉醺醺的,一回來就倒在地上睡著了,把我嚇壞了知道嗎?那樣對身體多不好,我……我也是為了你好,想讓你長個教訓,喝酒很不好嗚嗚嗚……”
鬆田陣平滿眼複雜,她哭的太真情實感,就算他很了解她,現在也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真情流露還是演技了。
但無論是哪種,反正被她這一哭,之前還那麼鬨心,現在都平靜了下來,甚至還升起了一起淡淡的內疚。
到底不舍得看她的淚眼,他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舉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不是說了以後不會了嗎,快把眼淚收一收。”
我抬起霧蒙蒙的眼睛瞅他,抽噎道,“那……那你,還生我的氣嗎?”
緋紅的眼眸好像被清水衝刷過的紅寶石一般灼灼明亮,被這樣一雙眼睛注視著,鬆田陣平哪還氣的起來?心軟的一塌糊塗了。
他露出認命的半月眼,抓著她的手腕往化妝台走去,“不生了不生了,趕緊給我把這些亂七八糟的都卸掉!”
我在心裡比了個耶,哼,怎麼樣,還不是要把我原諒!
直到回到東京的公寓,鬆田陣平才猛地意識到自己又被家裡的小騙子給糊弄了,說什麼喝酒很不好,當初是誰偷溜去酒吧喝酒被他逮回來的?家裡還放著她喜歡的波本和雪莉酒呢!
一個小時後,萩原研二和伊達航滿血複活,從此看我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敬畏。
之後我們一行人分開行動了,伊達航陪著娜塔莉還在初級滑道教學,我和陣平則是在中級滑道,而萩原,那家夥已經在高級滑道浪了。
滑雪場的某個中級滑道內,我麵色僵硬,瞪出了死魚眼。
無他,在今天,在這個地方,我終於看到了大阪黑雞和某洗衣機。怪不得昨天下午風平浪靜,因為那時大家根本不在一個等級,我是初級,而人家是中級。
我毫不猶豫的轉身,拉著鬆田陣平往外走,邊走邊認真跟他解釋,“不要靠近這條滑道了,會變得不幸,我們換一條。”
鬆田陣平卻反手拉住我,神情比我認真多了,“敏子,你是不是預見到了什麼?這裡會發生案件是嗎?”
那必須啊!雖然我已經忘了這段劇情,但看這黑雞和洗衣機的配置,不平靜是妥妥的了。等等,他這架勢,該不會是……
“那我更不能走,彆忘了,我可是警察。”
唉,果然呐,我抿了抿唇,“我隻是有一種會發生什麼的預感,可是到底是什麼事情,我一無所知,抱歉。”劇情到用時方恨自己記得少。
他屈起食指,抬手敲了敲我的腦門,“笨蛋,瞎道什麼歉,這跟你有什麼關係,真正要怪的應該是那個心生殺意即將付諸行動的凶手。”
說到後麵的時候,他的表情淡淡,看向遠處滑道的眼神卻銳利逼人。
“我雖然不是警察,但將來也要成為警察,我也要留下來!”
今天的天氣遠沒有昨天的恰到好處,雪越下越大了,但直到中午該去吃飯了也無事發生,我卻沒有放下心了來,心裡有一種箭在弦上亟待發出的緊迫感。午飯後,因為我之前就和娜塔莉約好了去逛溫泉街shopping,我便端起我黑魔仙的套路忽悠了萩原研二,讓他拉著專業刑警的伊達航一起去幫我家煎餅。
三個警察加上大阪黑雞和洗衣機,就算發生了案件,想必也會很快破案。
在溫泉街的一家商場,娜塔莉還在一家店裡買土特產,我去了趟衛生間,隨手將裝著手套和溫泉饅頭充做購物袋的大號滑雪包放到了衛生間外麵的座椅上。
等回到那家食材店,娜塔莉已經買好了,我看了看娜塔莉購買的手信,也跟風買了一些,付完錢後,我拉開滑雪包打算把手信裝進去,低頭一看卻愣住了。
我的手套和溫泉饅頭呢?!
我立刻拿起滑雪包仔細打量,雖然看起來一模一樣,但這好像不是我的滑雪包,我的應該會更乾淨一點。
這種滑雪包是在滑雪場附近的用具店裡買的,在這邊銷量很大,莫非是有人拿錯了?
我正要拉上拉鏈回去洗手間那邊,眼角餘光卻不經意瞥到包內從黑色的衣服裡露出來的一點點白色。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