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久久(1 / 2)

栗爺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女朋友前腳剛邁出包廂門, 路透就忍不住抱住腦袋哀嚎。

“栗爺,毫不誇張地說, 我剛才差點就贏了。”路透伸出兩個手指晃了晃,“紅黑花牌都在我這, 硬生生地一直憋到最後都沒敢出,我他媽還怕露餡, 最後反著麵兒將牌塞進牌堆裡才敢喘口氣。”

沈莫喝了一口加冰金酒,白了他一眼:“行,路總腦子還不笨, 還知道將牌藏起來。”

顧炎澤將眼鏡摘下來, 揉了揉太陽穴,閉著眼睛說:“彆得便宜賣乖,你當弟妹不知道,人家盯著你手裡那兩張牌看了半天,最後看你的眼神跟看個傻子一樣。”

“臥槽, 合著我演半天戲, 你們都知道。”路透哽著一口氣, 猛錘了沙發兩下, 聲音都帶著旋律,“栗爺, 你說我容易嗎?他們還這麼氣我啊?”

祝星栗笑著拿起手機,在屏幕上按了幾個數字,轉賬的聲音就在路透手機那響起。

路透“哎呦”一聲,一邊解鎖一邊說, “栗爺您可真客氣,不用不......”

後半句沒說完,手機貼近眯起的雙眼,眉峰緊蹙,再看祝星栗的眼神就有點古怪:“不是吧栗爺,您打發要飯的麼,一百塊都不給我?”

沈莫湊過去瞄了一眼,屏幕上大大方方地顯示99.99,噗嗤一聲沒忍住笑。

顧炎澤沒動靜,大概也猜到發生了何事,還淡然地安慰了路透一句:“這就算兄弟情誼深多給你了,你當私房錢那麼好存?”

祝星栗聳聳肩,特彆自然地添了句:“長長久久,圖個寓意好。”

路透頹然,猛灌兩口酒:“得嘞,你們個個都宜室宜家,本公子哥還不稀罕跟你們玩呢。”

說完推門敞開懷抱,一猛子紮進舞池中央。

段伏儀出去的時間略久,祝星栗拿起她的外套,和哥們打了招呼,就準備帶女朋友回家。出了包廂門,抬頭就看見方唐神神在在地倚在牆上,臉上是得逞放肆的神情,盯著他不懷好意地笑。

方唐一口京腔,那一句“真巧”尾音彎彎繞,痞裡痞氣地**,跟黑道上的地痞流氓無二。

祝星栗對這人有耳聞。

足球圈裡的角兒個個和亡命之徒差不多,大眾視線裡是朝氣蓬勃的好先生,隱藏在暗角中就成了五毒蛀蟲。曾經有人說過,遇到這圈裡的人彆交心,尤其見到方唐,見之避如蛇蠍,省的傷及無辜。

祝星栗走過去,緊抿著唇角對著他點了點頭,大步走到段伏儀身邊,將手中的外套慢條斯理地給她穿上,又攬著肩將她帶出來,全程沒說一句話。

最後還是方唐沒忍住,抬腳攔住去路,聲音有點冷冽:“小栗爺威懾四方的名聲不算數啊,我還當多有種呢。哎,你們這地下情搞得特彆沒勁,見個麵連半句屁話都不說,太他媽地礙眼了。”

段伏儀沒忍住一腔怒火,挺著胸就想衝過去反駁兩句。祝星栗攬著她肩的手勁兒加大,低沉著聲音回了句,卻是目無斜視:“既然這樣,您就讓讓,我們這就走。”

方唐冷嗤一聲,暗罵一聲“慫逼”,落腳轉身走了。

段伏儀站在原地默了默,再抬頭時眼角微紅,不解地問祝星栗:“有財,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委曲求全了?你以前不這樣的。”

時光裡的少年,勇往直前,來者不懼。哪是此時淡定從容,顧前顧後的神態。

祝星栗冰涼的指腹蹭了蹭她眼角,淡淡笑出聲:“他這人特彆壞,我怕跟他硬來反而會傷害到你。寶寶,以前我一個人怎麼都行,但現在有你,凡事我都得多想。”

段伏儀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拉了拉他的手:“我覺得我們特彆慘,好像被封建地主拆散的苦命鴛鴦。相公,我們逃吧,逃到天涯海角,做一對神仙眷侶好嗎?”

祝星栗捏了捏她挺翹的小鼻子,緊緊牽住她的手,接過話笑著說:“彆怕,相公護著你。”

段伏儀猛地被喂了一口蜜糖,眉眼是甜的,唇角是甜的,渾身上下哪哪兒都是甜的。

行吧,以後遇見繞道走,誰叫她聽男朋友的話呢。

*

深夜十點鐘,風雪夜歸人多,出租車很難打。

六三昆離家不遠,腿程不足一刻鐘。祝星栗將倆人裹得嚴嚴實實,手拉著手一起往家走。

段伏儀活躍地像隻小麻雀,一路嘰嘰喳喳地跟他分享這一天的喜怒。注意力不集中,走在冰麵上左歪右扭,好幾次都險些摔倒。祝星栗最後無奈,直接彎腰蹲在地上,好脾氣地哄勸她:“上來,我背著你。”

兩杯小酒進肚兒,這會兒又熱又燥,腿兒都是軟的。段伏儀沒拒絕,直接卸下重力趴在祝星栗背上,嘴裡哼哼唧唧地,還在痛罵方唐的惡劣行徑。繞過街角看到一顆聖誕樹,又晃了晃腳笑嘻嘻地問:“馬上就到聖誕節了,我們要不要出去玩?”

祝星栗穩穩托住她,也跟著笑:“你想去哪?”

“都行,隻要有你陪著,去哪兒都好。”停頓一會兒,“這次保證不去太刺激的地方。”

行人漸少,踩在積雪上的嘎吱聲和小姑娘純粹的嗓音交彙在一起,軟絨絨的。祝星栗任由她東倒西歪不老實,聲音輕輕的:“好。”

往常踽踽獨行的一段路不再孤獨,有人陪著走這一程,祝星栗神思不再虛浮不定,踏踏實實地一步一個腳印,是心甘情願的喜歡。

快到街角,段伏儀接了一個電話,源於大洋彼岸的姑姑,段恒清。

前幾日網絡熱炒的話題,插上了翅膀飛往世界各個角落,段恒清壓根沒預料到自己侄女的男朋友居然是那個走過好萊塢和戛納紅地毯的年輕影帝,二話沒說就將越洋電話打過來,上來問的第一句話頗有個人色彩:“伏儀,你把那個小影帝搞了?什麼款兒的,這麼好搞?”

段伏儀還趴在祝星栗背上,手機還沒來得及貼近耳朵,段恒清毫無遮攔的聲音直接鑽進兩個人的耳朵裡。祝星栗一個趔趄,差點沒將段伏儀摔下去。

段伏儀順勢跐溜下來,逃似地往街角對麵的家跑,一路歪歪扭扭地掉東西。祝星栗幫她撿起遺落在地上的帽子和圍巾,無奈地跟在身後。

開鎖進門,段恒清那邊還在不死不休地問:“伏儀你行呀,跟姑姑玩瞞天過海這招。老實說,你們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老實交代,再糊弄我,我就帶著你奶奶直接飛回去親自審問你們倆。”

段伏儀苦著臉,她小姑姑都快四十的人了,說風就是雨的勁頭一點不減,穩重這詞就跟不合身的衣服一樣,壓根不屬於她。

祝星栗進門落鎖,彎腰幫她將鞋子脫掉,又幫她脫掉身上厚重的外套。

段伏儀皺著整張臉指了指手機,嘟著嘴無聲抱怨:“我姑姑,興師問罪來了。”

祝星栗笑了笑,彎腰在她臉頰上啄了下,轉身上樓去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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