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情書(一)(1 / 2)

十指相扣, 祝星栗扭頭看向屏幕:“我的追妻史,是從暗戀開始的。”

記憶開閘, 塵封數年的蹉跎流年宛如泄洪,彩色與黑白, 遲疑與果斷,分裂重組成一段回味無窮的故事。不懼歲月長, 不惜時光短,祝星栗娓娓道來,那些段伏儀不知道的往事, 連說出來都覺得珍貴的細節, 他慢聲道與世人炫耀,漫不經心卻彌足珍貴。

第一次動心,是段伏儀穿上他的校服那一刻。

在祝星栗的認知裡,開學第一天不穿校服,那骨子裡肯定流淌著和他同樣叛逆無畏的血液, 他對段伏儀甚至有一種惺惺相惜的同誌情誼。所以在教室裡看到段伏儀的那一刻, 他絲毫沒猶豫, 直接坐在她旁邊, 還不忘拋個媚眼:“喂,同學, 夠**的啊。”

前一晚段伏儀因為開學太興奮,早起困倦丟了校服,很不幸被校務老師批評了一頓。這會兒心情甚是憋屈,還來了一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社會哥, 直接將她隱藏起來的不良少女那一麵暴露出來。她瞥了一眼吊兒郎當的祝星栗,皺著眉頭:“你知道就好,所以彆來煩我。”

第一次說話,火|藥味兒十足,祝星栗不信這個邪,二話沒說朝著桌子一拍:“爺跟你說話是給你麵子,你還蹬鼻子上臉啊!誰給你的勇氣?”

段伏儀叛逆之魂蠢蠢欲動,扶了扶桌子:“梁靜茹唄,明知故問。”

祝星栗半個“梁”字沒說出口,那姑娘直接搶答了。

平日作威作福慣了的祝星栗,一時間腦回路沒轉過來,下句話直接沒接上。他倆動作太大,教室內窒息一片,新同學不明了這是一樁江湖舊案還是武林新仇,好奇的目光一直掃啊掃,掃得祝星栗一口氣憋得上不去下不來,咬著牙擠出一句話:“操,老子跟你沒完。”

祝星栗不愧是誠信的校霸,說好沒完就沒完,完全遵守自己的諾言。

段伏儀除了丟校服這不堪回首的往事之外,完全是個五講四美的好同學,開學伊始便努力營造濃厚的學習氛圍。明明是個“女流氓”,卻裝樣子裝得得心應手,祝星栗看不慣。於是平淡如水的昏睡日常就多了一件兒事——壓著她的課本繼續昏睡。

遇到這種情況,一般的小姑娘八成會舉手和老師打報告。可段伏儀不是一般小姑娘,她記憶力好,書本前幾章的內容都熟讀於心,沒有課本依舊跟得上進度。祝星栗覺得挫敗,但他不肯認輸,每天在刷刷刷的筆跡聲中入睡,不知不覺之中倒生出一番催眠效果來。

於是段伏儀的書本就成了祝星栗的禦枕,每天不墊著睡一睡,連美夢都做不完整。

段伏儀覺得他幼稚,趁著他熟睡將手伸進了他的桌肚摸出了他的課本,還順便將他的校服摸了出來。九月微涼,新校服還沒到手,於是來而不往非禮也,她直接臉不紅心不跳地將祝星栗的校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中午放學鈴聲響起,祝星栗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那個姑娘朝著他似笑非笑,眉眼彎出了弧度,寬大的校服罩在身上,露出好看的脖頸。校服領子長,斜搭下來的交彙處,正好是少女胸前微隆起的弧度。

祝星栗愣了兩秒。

第一反應居然是:誰他媽說穿校服穿不出身材的。

第二反應是,誰他媽敢趁著他睡覺勾搭他同桌的?

校服衣袖長,段伏儀向上卷了好幾圈,露出白嫩嫩的肌膚,盈盈一握的手腕上帶著一串碎鑽手鏈,甩手的動作下,亮閃閃地奪了目:“喂,麻煩讓一讓,我要出去吃飯。”

祝星栗還沒醒盹,半眯著眼睛:“這校服誰的?脫下來。”

段伏儀眨眨眼,眼神不見半點慌亂,挺胸抬頭,揚著白皙細長的脖子說:“當然是我的,我才不會給你。”

祝星栗打了個哈切,眼圈泛淚,手掌伸進桌肚摸了一通。摸了半天也沒摸到目標物,也了然這姑娘身上的校服主人是誰了。

再看過去,心裡隱隱約約的那點異樣,變得昭然若揭。

這會兒教室裡沒人,同學都出去吃飯了,窗外隱約傳來歡笑聲和球場的叫好聲。教室裡安靜,隻剩下他倆坐在一起,姑娘歪著頭一副得逞神色,祝星栗隻覺得他睡得有點懵。

祝星栗半個身子斜靠在後座桌邊,雙手交叉在胸前,眼角吊著,歪著頭看著她,聲音帶著初醒時的沙啞:“喜歡就穿著,中午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段伏儀輕微皺了皺眉:“為什麼要一起吃飯?”

祝星栗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自然地問出口,眼神在她衣領處瞟了眼又移開:“穿了老子的衣服,難道不請老子吃飯?”

“睡了老娘的課本呢?”段伏儀指了指桌麵上那攤,“不應該請我吃飯?”

祝星栗哂笑,站起來勾了勾手:“行,我請你。”

段伏儀眯了眯眼,將校服脫下來扔過去,拒絕的意思很明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衣服還給你,你自己吃吧!”

校服被染了少女身上甜膩的馨香,祝星栗抱在懷裡,看著她笑得毫無防備。段伏儀的五官長得好看,笑起來眼睛彎彎,純粹地不設防,帶著一點小俏皮小可愛。

於是沒忍住,湊過去低聲問:“你怎麼笑得這麼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