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1 / 2)

……不讓人喜歡?

黑發男子沉默又困惑地歪了歪頭。

是他說錯話了嗎?

對麵的少女抱著三味線,不滿地看著他。

這樣的神色,他似乎總是看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神黎感覺到對麵的義勇突然有些失落的樣子,那種莫名奇妙的感覺配上他麵無表情的臉怎麼看怎麼詭異。

但是偏生她又問道:“義勇先生,你這樣說話真的不會被身邊的人討厭嗎?”

聞言,黑發男子微微低下頭陷入了一種沉思的狀態,似乎在思索什麼,又像是在反省。

但是當他再次抬眼望來時,神黎卻感覺到他失落的情緒一掃而空,那雙藍瞳裡是有些亮的眸光:“沒有,我沒有被他們討厭。”

他認真且篤定道。

神黎一噎,驚訝的表情從她臉上一閃而過。

他那麼篤定的語氣和神態讓神黎一時無語,她隻能愣愣道:“哦,那還真是恭喜你,你身邊的朋友竟然受得了你,真是一群大好人,可要好好珍惜。”

義勇也就著她的話慎重地點了點頭,神黎從他舒緩的眉宇間看出了一絲驕傲的意味:“他們都是很好很厲害的人。”

但是他的語氣和聲音都那般輕,很容易就被人聽漏忽略。

他都這樣說了神黎又能說什麼,隻能自己心下鬱悶,並覺得義勇身邊的人可真是一群溫柔的大好人。

如果是她和他長期相處的話,估計想要讓他腦袋上多磕幾個包。

在他們閒聊的這個時間裡,外邊來來往往的人越來越少了。到了入睡的時候了,整條走廊裡大概隻有他們這個房間還亮著燈火,中途甚至還有侍女再次送了食物與清酒過來。當然,都進了神黎的肚子裡。

神黎估摸著秀奈還得昏上幾個小時,但也驚訝這麼久了竟然沒人來尋問這名藝妓的下落。

“難不成義勇先生你點了人家一整晚嗎?”神黎想到這個可能後微眯著眼打趣道:“看不出來啊,點人家一整晚難不成是想乾什麼有趣的事嗎?”

“我給了錢,老板娘就很高興地讓她過來一晚上了。”義勇隨手比了個數字道。

神黎看著那個數字一噎:“……你是笨蛋嗎?點一位藝妓根本不需要這麼多錢啊。”

“是嗎?”義勇平靜道:“沒關係,聽說她的三味線彈得很好聽。”

“對不起。”聞言,神黎乖乖俯首道歉:“早知道我就先讓你聽她彈次三味線再打暈她了。”

她替他為那筆錢感到心痛。

難怪聽了她的三味線會嫌棄,如果是她花了重金卻被人攪黃了,確實也會不爽。

但是麵對她的道歉,義勇卻隻是一愣,然後麵無表情道:“不用道歉,你也沒差。雖然你三味線確實彈得不好聽。”

“……哦。”

他話音剛落不久,門外的走廊上突然傳來不大不小的喧鬨聲,這個時間還能聽到這樣的聲音真稀奇。似乎是因為他們的房間亮著燈的關係,很快有人來到了他們所在的房間門前,並且粗暴地打開了門。

“先生!請您等等!這是彆人的房間!”

神黎微微側頭看見了一個滿身酒氣的中年男人拿著酒瓶闖了進來,他的身邊是兩位年紀尚小的侍女,此時都滿臉焦急地企圖攔住他。

但是那人臉色酡紅,看上去神智不清,粗聲粗氣道:“有什麼關係!老子可是付了錢的!!現在竟然想趕我走?!”

原來是酒鬼啊。

神黎淡定地看了他一眼。

“喂,你!說的就是你!過來給我斟酒!”

然而,那人突然粗魯地伸手一把抓住了神黎的後領往後拉,神黎神色淡然地掄起了懷中的三味線。

“請住手。”但先她一步地卻是義勇那攥住酒鬼手腕的手。

義勇站起來用平靜的語氣這麼說著,可是手下卻毫不留情,一個翻腕就讓對方鬆了手,並讓對方整個人摔出了門外,重重砸在了廊上。

“啊!”兩位侍女被義勇這陣仗嚇了一跳。

“隻是暈過去了而已,快帶他回去吧。”義勇站在神黎前麵,對門外的兩個侍女道。

語畢,兩個侍女好像才反應過來,她們一人一邊扶起那人,其中一個神色不安道:“抱歉,先生,打擾到你們了!”

另一個侍女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對上黑發男子那雙如冬雪般清冷的眼睛,便莫名噤了聲。離開前,這位侍女無意間瞥了他身後一眼,看見了那位藝妓衣著不整的背影,以及那微微側來的微笑的臉。

……奇怪?

這位新來的侍女感到了一絲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