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這樣的話剛才無一郎可能會死,所以她不能在此讓步。
同樣的,他那副阻擋在她麵前的姿態,也已經給了神黎不能後退的答案。
所以下一秒,眼前閃現而來的不意外是對方猛然襲來的攻擊。
沒有言語,也不再需要言語,他們的眼眸中儘是對方殺氣沸騰的戰意。
驅動身體,揮出武器,用儘全力去殺了彼此。
曾經的師與徒啊……
可是她想要前進,而他不會讓步,這就是戰鬥的理由!
於是,刹那間,轟隆隆的聲響就從四麵八方湧來。
刀光劍影鏘然作響,支撐著大廳的無數柱子被平滑的切口砍斷,既而又被巨大的力量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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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支撐的屋頂如傾瀉而下的山洪,碎裂為成塊的巨石砸下來。
漫揚而起的煙塵中,神黎幽紫的傘身劃開了落下的障礙物猛地掃向了前方執劍砍來的影子。
嘭——
他的刀橫砍而來時快得隻留下應接不暇的殘影,撞上她的傘的是如月影般淩厲而猛烈的衝擊。
刹時,氣流掀翻了所有人的衣發。
腳下的碎石飛向衝擊撞開的中心,兩人各自奔著彼此命脈而去的斬擊在一片腥風血雨中暴戾地碰撞開來。
神黎從爆炸的中心滑了出來,但她很快就穩住腳步,隨即腳下用力一蹬,就揚著灼赫的日輪刀再次衝開了劍氣散亂的利刃砍了過去。
須臾間,彼此的刀鋒交錯,他傾身而來:“你這次……很平靜……為什麼……”
他說:“沒有憤怒……
也沒有憎恨……”
“那你希望我說什麼?”
神黎平靜而坦然地望進他的金瞳裡。
裡邊除了屬於鬼的標誌外,什麼都沒有。
他非人的麵孔上很難尋到當初屬於人類的色彩了。
下一瞬,神黎就在頃刻間錯開了他直擊喉嚨的刀尖,她借著傘影的掩護旋身揮刀而去,不顧他的劍刃同時割裂了她的臉頰,就將鋒利的日輪刀從他的肩點開始向下狠狠地撕開了他的胸膛和腹部:<“說乾得好,幾百年來終於砍中我了嗎?”
飛揚開來的血液中,神黎平靜得近乎死寂的臉立即沾上了他的血。
那是灼熱得仿佛在炙烤過去的溫度。
——原來鬼的血,也是熱的嗎?
可惜的是這種傷對鬼來說無關痛癢,甚至連停頓都不需要。
於是,他幾乎一眨眼的時間就將刀刃收回,轉而飛快地刺向了她的眼睛。
那把刀如同一杆□□般戳來,乍一看就像裹挾著寒風的流星。
神黎一刹那看到了眩目的光點。
毫不猶豫,不留情麵。
冷酷到讓人心如寒冰的冷芒。
可是神黎卻驕傲地笑了:“上次你沒用全力……”
她傾身穿過了他的血液,微笑地迎向他的刀尖:“但這次看來,已經學到位了啊。”
麵對敵人,該如何殺死他?
——果斷決絕,毫不猶豫。
她曾經如此教導過他。
而時隔上百年,那已然錘煉得爐火純青的劍技神黎也已經尋不到破綻了。
然而再次麵對他揮來的刀,那些漂亮而狠厲的劍招背後卻是她依舊熟悉的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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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經日夜教導他的基礎劍招。
那隻屬於他的流派啊……
如今,已經能被他自己賦予美麗的名字了嗎?
她微笑的瞬間,神黎看見自己倒映在他瞳孔裡的影子正在傾倒墜落。
紛揚的血液中,兩者交融在一起的刀光虛虛映亮了神黎抬起看向他的眸子:“變強了啊,岩勝。”
下一秒,紅赫的刀尖噗嗤——一聲猛地刺進了瞳孔裡,瞬間穿透了頭顱與飄揚的黑發。
黑發的少年執刀從身後趕來,借著神黎的掩護——在她於敵刀來臨前矮身的那一刻,將手中倏然變得灼紅的刀身狠戾地刺進了上弦鬼的一隻眼裡。
不斷落下的碎石中,他青霧色的瞳孔中不再是空茫迷蒙的一片了。
少年清澈的嗓音裡全然是憎惡的怒吼:“不準碰她!!不準碰我的「家人」!!”
於是,有腥紅而黏稠的血液再次飛濺開來,在寒涼的夜裡劃開了一道薄涼的弧。+;;;.
當有灼熱的血珠堪堪滾落在了神黎的麵容上時,她抬眼望去,卻見那些血液像淚一樣從惡鬼被刺穿的瞳孔中流
下:“為什麼……你還能……對我這麼笑……”
鎏金的瞳孔中,罪惡的數字破碎於血光中。
可是他不甚在意,眼角的餘光皆落在了神黎身上:“明明,我殺了緣一……不是嗎?”
他緊緊地盯著她,溢血的唇齒間終於吐出了不再平靜的話語:“你最愛的人,被我殺了啊……神黎……”
作者有話要說:神黎:“某種意義上的繼國家大亂鬥。”【bushi,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