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發生過命案,巷子裡外都拉著警戒線。有值班的警員在門口看守,兩人不想暴露行蹤,便把車子在遠處藏好,繞道從側麵進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蕭沛總覺得這裡彌漫著似有若無的血腥味,穿堂風呼嘯而過,掀起破敗的遮陽布發出呼啦啦的響聲,讓蕭沛在大太陽底下浮起一陣寒意。
他抬頭,厲燃的背影就在前方半步,寬闊踏實,很可靠的樣子。
呸呸呸——蕭沛打斷自己的想法,目光從厲燃的背影上移開,指了指方向說:“這邊。”
七拐八繞,他們來到了命案現場的正後方。
“就是前麵那個院子,灰色牆磚的那個。”蕭沛記憶力和觀察力都很好,當時搶匪就是跳進了這個院子,他不會記錯。
“再往前肯定會遇到警察,翻牆進去吧。”厲燃找了個好下腳的位置,在牆根下紮了個馬步。
蕭沛瞪著他:“你乾嘛?”
厲燃拍拍大腿:“踩著我上去。”
“用得著?”蕭沛嗤之以鼻。
他往後退了退,接著助跑幾步,單手攀上牆垣,輕輕鬆鬆地就翻了上去。
厲燃無聲笑了笑,隨之也爬上了牆頭。
案發現場是院外的小路,所以這個院子裡反而沒有人看守。但四處都有翻動過的痕跡,顯然已經有警察進來搜過。
整個巷子因為老舊,已經被規劃到帝都拆遷範圍,居民早就搬走。眼下的這間院子並沒有什麼異常,遺落著前主人不想帶走的舊物,經過幾場雨水,四處都發了黴。
蕭沛忍著打噴嚏的衝動,找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
他又細細地查看了腳印。
搶匪穿的那種EVD鞋印隻在牆邊上留了幾個,其中有一處特彆深。
厲燃搜尋了一圈,已經回來,順著蕭沛的目光問:“從鞋印看出了什麼?”
“他跳進了這個院子是為了埋伏我,所以隻在這裡蹲著沒動,留下的鞋印也就最深。”蕭沛站起來,“項鏈肯定沒有被他的同夥拿走,大概率被警察收了。”
厲燃想了想:“如果那東西你在蕭叔叔的書房裡見過,會不會跟軍部有關?如果涉及到軍政機密,警察先拿回去研究,隱瞞不告訴鄭薇,也不是不可能。”
蕭沛:“現在一切都是推測……”
他忽然停住,壓低聲音:“有人來了。”
厲燃也覺察到了動靜,兩個人身影靈巧地躲到了院子的裡屋,從破敗的窗戶往外看。
來的居然是許澤方,那個在警察局負責審訊他倆的小警員。
許澤方警服穿得一絲不苟,跟門口看守的警員打了個招呼。
——“小許,你昨晚通宵值班,還沒下班?”
許澤方答:“已經下班了,順路就來看看,這不是受害人的失物還沒找到麼。”
他推著瓶底眼鏡就進來了,踩了一腳的爛泥,也不在意,循著院子轉悠,一邊轉悠一邊在他的本子上記錄著什麼,下筆不停,嘴裡還嘀咕著:“怎麼會找不到呢?這麼短的時間……”
半晌,似乎是記錄完了,他這才慢悠悠地回去,眼神若有所思。
厲燃:“看來,警方並沒有刻意收繳那個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