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啊,處於逆境就不能嘚瑟,一嘚瑟八成得陰溝裡翻船。
葉久澤就是個典例。
前一刻尚且苦中作樂地拿個“雀弟”寬慰自己,怎知放鬆不到三秒,火葬場的大門已經再度向他敞開。
“劈啪——”
詭異的電流聲在他耳畔響起。驀地,曾飽受折磨的身體僵硬起來,生前被電流貫穿的疼痛烙在靈魂深處,讓他不敢有絲毫動作。
“劈啪——”
不是幻聽?!
葉久澤猛地轉頭朝身周看去,卻並未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什麼鬼?
些微的冷汗從額角冒出,他虛得緊。
就在他繃得小腿抽筋的時候,一個清亮的聲音突兀地在腦海中響起——
【叮!您好,晉江係統001號“雀弟”竭誠為您服務!】
葉久澤:……
我勒個去!
……
日頭西斜,殘陽如血。
深山老林的綠意漸漸被陰森取代,烏鴉的悲鳴淒厲異常,就連風絲都充斥著一股子潮濕的腥味。
葉久澤尋了一處亂石堆,發揮出貝爺荒野求生的精神,甩著泥巴糊上幾處豁口,防止蛇蟲的爬入。
隨後撿起一根樹枝劈著“三柴劍法”,拾掇了不少乾草和柴火。
第一把火是被他千辛萬苦鑽出來的。熾熱的火舌就著乾柴燃燒,漸漸將潮濕發黴的“居所”烘乾,隻留下一絲不算刺鼻的草木味兒。
葉久澤捂好了火種,摸了摸乾燥的地麵,勤勤懇懇地鋪上柔軟的乾草。
緊接著,他手臂微抖,隻見原本空無一物的乾草鋪上瞬間多了幾張厚實的皮子。
莫名沉默了會兒,他麻利地鋪床疊被,終於折騰完了這個臨時的居所。
往一旁粗陋的石盆中淨了手,簡單擦洗完身子後,他抽了抽麵皮盯著自己一馬平川的女孩身體,覺得柏油馬路都沒自己這麼坦蕩。
這不僅上邊沒有,下邊也沒有……
葉久澤疲憊地縮進溫暖的皮子裡,視線透過石頭的縫隙,百無聊賴地凝視著遠方。
夜色已濃,黑暗如一張網,幕天席地。
月的銀輝灑在石頭上,反射出一抹柔和的白,打在他晶亮的眼神中,反射出盈盈秋波。
青絲漫卷,滿鋪淩亂。葉久澤歎了一聲,無奈地換了個姿勢。
睡不著……
紛亂的思緒上湧,情緒得不到平靜,此夜注定無法安寧。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可陡然回憶起來,他心中想要回去的渴求會瞬息達到頂峰。
隻是——
他已經死了。
觸電身亡,這是一個他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偏生他又活了,換了個性彆,成了一名八|九歲的女孩。這也是個事實。
他抬手,凝視著一節藕臂,肉嘟嘟、軟乎乎,褶皺處還有幾個可愛的小渦。
“她”的模樣照搬照抄了他的“大女兒”純陽蘿莉的形象,不僅攜帶了遊戲中的身體,甚至還附贈了遊戲中的便利。
譬如“背包”、“掛件”、“奇趣”……乃至殺馬特風格的商城==
“她”的戰鬥本能並未缺失,甚至連一身裝備都是嶄新的狀態。
隻除了遊戲身體變為真正的人類身體,錯了個性彆,失去了“不死不滅”的功能外——無論是資質還是根骨,眼下的肉身都算是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外掛了。
在得知新身體如此吊炸天的那刻,葉久澤腦海中分分鐘冒出了龍傲天打臉飛升坐擁萬千美女的套路。
還彆說,光是腦補就覺得爽。
然而——天上永遠不會掉餡餅兒。
葉久澤直勾勾地盯著綿軟的腕間,隻見上頭鏤刻的血色的紋路勾著曼妙的曲線,畫出了一串妖嬈的數字——235小時57分25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