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隻狗(1 / 2)

殺生丸睜開眼的時候,外頭早已日上三竿了。

喧鬨的人聲逐漸清晰了起來,耕農勞作的汗味混雜著飯團的粗香,隨著風拂過他的鼻尖。

嗯……人類的村落,他眼下的落腳點……

幼犬蠕動了一下身體,從熊皮中鑽出了腦袋。他安靜地打量著逼仄的居所,暗金色的眸子中帶著審視的意味。

不大的空間,一目了然的布置。那個奇怪的人類幼崽,不在身邊……

她的被褥褶皺未平,殘留的味道清冷,捂熱的溫度消散。粗糙的矮幾上找不到她的佩劍,臥榻旁也沒有丟三落四的物件。

除卻一張熊皮和一絲氣息,她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見蹤跡。

殺生丸沉了眼,莫名覺得這狹窄的榻榻米空落了起來。

他鮮少有沉眠的經曆,哪怕在遊曆中遭受重創導致昏迷,也會保留著可怕的獸性。一旦察覺到有威脅接近,所有活物都會被他的戰鬥本能撕成碎片。

可昨晚,他睡得太沉,沉到連一個人類離開都沒能吵醒他的地步。

殺生丸並不關心人類幼崽的安危,更不會在意對方是否拋下他離開。他唯一關注的,永遠是細節背後流露的深刻問題——他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麼事?

感知度降低了?警覺性失去了?戒備心鬆懈了?

一個人類自他身畔起床外出,一番動靜他竟然無知無覺,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且,大妖的修複力強悍非常,哪怕是致命傷,隻要吊著一口氣,就足以在幾天內恢複如常。然而,時日過去了許久,他不僅沒有進入巔峰狀態,反而愈發虛弱,甚至連妖力的凝聚都大不如前。

這也是從未有過的事!

身體好像變成了一個篩子,無論是生命力還是妖力,都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流失,流失到他捉摸不出的地方。

殺生丸眯起了眼,聯想到自己在森林中遭遇的不明攻擊,心頭的殺意不斷提升。直覺告訴他,這裡頭有些貓膩。

但他也很好奇,究竟是誰如此自大張狂,幾次三番地想要取走他的性命?

忍著脊背上的疼痛,殺生丸邁開僅剩的三足鑽出了被窩,打算離開人類的村落。

強者的尊嚴,讓他不允許自己再接受弱小的庇護;大妖的驕傲,讓他不允許自己將威脅引渡到彆人頭上。

人類的幼崽,就該放在人類的村落養育。他沒興趣跟人類發生牽扯,畢竟他的目標,從來隻有“霸道”。

他成功地彆開了木門,照上了一縷溫暖的陽光。

可下一秒,門邊上碩大的簸箕兜頭罩下,好似天羅地網,牢牢地將他整個罩在了裡頭!

“噗通——”

灰塵簌簌而下,混雜著青草味兒,零落在他身上。

殺生丸:……

緊接著,他透過簸箕的縫隙,看見一抹藍色的裙擺在外晃蕩。

來者閒閒地蹲在簸箕前,涼涼地說道:“富強,爸爸就知道你要逃。”

“所以爸爸學著閏土捕鳥,專門給你做了個陷阱——簸箕捉狗。”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殺生丸:……

他決定恢複以後就把這個該死的幼崽關進籠子裡!

……

葉久澤不是吃白飯的混貨,他早早起床隨著耕農一道前往了尚未開墾的荒地,抽出長劍為他們披荊斬棘。

既然打算融入這個村落,他總得做出一些貢獻。要不然,即使有巫女穗頂著壓力接納他們,也架不住村人看待蛀蟲的眼光。

他得證明自己的價值,也想奠定自己的地位。在沒有外敵侵擾的情況下,從事農耕無疑是拉近關係的好方法。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辟了田、撒了穀、得了糧,誰見到他都會露出笑臉。更何況,借著開墾荒地練練手上的技能,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於是,他帶著一群耕農順利前進,巨石被劈碎,荒草被掃平,土地被打穿……在可怕的轟鳴聲中,藍色的氣勁夾雜著鋒利的劍意,隻用了半天時間就為村落新開了十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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