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桐雁夜, 一名以熱愛蘿莉為終生信條,以拯救蘿莉為生命準則的真男人,由於受到刻印蟲的侵蝕,他身形佝僂, 皮膚蒼老,顏值猶如打了馬賽克的喪屍。
都說相由心生,葉久澤害怕那張臉,因此對他極為提防。可架不住自己的金毛信任對方, 不僅隨他走, 甚至還時不時回頭看看他有沒有跟上。
葉久澤硬著頭皮一條路走到黑, 本以為間桐雁夜會帶他去什麼光怪陸離的黑道基地, 或者拐著他去慘絕人寰的販賣地點。
哪知道他七彎八轉,竟是來到了一棟年歲不少的大宅前。
這是一棟複式洋樓,棕紅色調, 纏滿了大片墨綠色的爬山虎。外院的野薔薇盛放,馥鬱的清香流淌在空氣中,遮掩了鐵鏽的腥味。
磚牆間裂開不少縫隙,有昆蟲在內中爬動, 看上去……很有自然的氣息。
葉久澤以為這是“賊子窩點”,怎知竟是“辦公室”;他以為間桐雁夜是人販子,怎知他搖身一變成為“教導主任”……
他傻兮兮地被對方帶入大宅的藏書室,暈乎乎地接過他遞來的資料和紙筆, 晃悠悠地挪到了座位上, 打開這一疊《五年魔術三年鬥技》、《聖杯38套》、《禦主與從者的辯證關係》、《曆年聖杯真題卷總集》……
那廂, 金毛安靜地趴在一邊,間桐雁夜自動代入家教的角色,向葉久澤娓娓道來什麼是聖杯戰爭、怎麼更好地參與聖杯戰爭、如何在聖杯戰爭中尋找自身的價值和意義?
這一刻,葉久澤再度想起了大學期間被毛概這門課支配的恐懼==
間桐雁夜似乎在趕時間,他的神情有顯而易見的焦灼。他講的語速很快,可眼神真摯而熱切,其中滿滿的關心和擔憂絕不是假的。
“你記住了嗎?”雁夜詢問,“你……抱歉,我有些操之過急,但還是請你複述一遍你知道了什麼?”
“如果你不明白,我還可以……”
眼見這老實人似乎想繼續說教,葉久澤白著臉喊停:“我了解了!”
什麼鬼的聖杯戰爭,果然他每次來到的世界都不怎麼正常!
“每隔一個甲子,有個叫‘冬木市’的鬼地方就變成了充電寶,蓄滿了洪荒之力,為聖杯持續充能。”
“聖杯為了防止自己營養過剩變成兩百斤的狗子,它召集了七名頂尖的醫生為自己做全身手術,誰能給它整成網紅臉,它就給誰巨款!”
間桐雁夜:……等、等等,我根本沒講過如此奇怪的話!
金毛:習以為常.jpg
“七名醫生為了爭取這筆巨款走上人生巔峰,紛紛帶了自己的副手,決定在手術室外決一死戰。”
間桐雁夜一臉懵逼。
葉久澤清了清嗓子:“是我說得太複雜了嗎?好吧,來個簡單版本1.0。”
“每隔六十年,冬木市就會舉辦一場‘舞林大會’,評委是聖杯,獎品也是聖杯。七位參賽者攜自己的舞伴入場,分為複賽、半決賽、決賽三個環節,如果……”
間桐雁夜揉著太陽穴:“好了彆說了……我明白你懂了。”
這孩子的理解能力似乎有點問題,可她說出的形容……好像還真有點道理==
雁夜覺得自己大概腦子進蟲子了,他居然會認可這種說法!禦主和從者,領舞和舞伴這種羞恥的設定,簡直有毒吧!
他沒忍住長歎一聲,岔開了話題。
“這是我的私人彆墅,購置了很長一段時間,你可以住在這裡,短期內還是安全的。”
雁夜平視著女孩,希望她能理解他的苦心:“間桐家和彆的魔術師暫時不會找到這裡,但我不能久留。”
“為什麼?”葉久澤問道,“你在逃什麼?”
間桐雁夜舉起手背,在枯燥的皮脂之下,有蟲形的生物在緩緩蠕動。每蠕動一分,他的肌膚就枯萎一點,連額角都冒出了冷汗。
葉久澤輕鬆的神色微變。
“我是注定活不過這場戰爭的人。”雁夜輕輕抬手,見她沒有抵觸,才忐忑地放在她的腦袋上,溫柔地揉了揉,“可我有必須去做的事情。”
“我會儘全力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帶著聖杯來找你。”
“找我?為什麼?”葉久澤蹙眉,“你拿到聖杯,完全可以許願讓你活得長久,你現在這樣……”
“是一個不情之請。”雁夜笑了起來,即使麵容蒼老,也難掩溫和,“我覺得,每個孩子都該健康快樂地長大。你也好,櫻也好。”
“所以我希望你能召喚從者。”雁夜彆開了眼,“在我帶回聖杯之後,讓你的從者送我去三途川。”
死在這孩子的從者手裡,總比死在彆處更好。雖然他這麼做很自私,居然一個孩子的手染上鮮血,可他莫名覺得,眼前的女孩能理解他。
葉久澤冷了臉:“拚命得到了聖杯,拱手送給我,卻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肯爭取?”
“我很討厭不惜命的人。”
雁夜苦笑:“我是注定會死的,從我選擇參加聖杯戰爭起……”這是他無法逃離的宿命。
“可你,還有很長遠的未來,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雁夜牽著葉久澤,將他帶到了“圖書館”深處,“這裡……有我三個月前托人暗中收集的媒介。”
他推開厚厚的書籍,搬出了書籍背後掩埋的箱子:“我不知這些媒介的真假,隻是標明了在哪兒尋來的地址……你自行選擇吧。”
“能自行選擇?”
“規則是用來打破的,你的出現本就是個變數。”
“什麼意思?”
“七個人應該已滿,而你……是第八個。以前,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