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遠阪家大宅卻燈火通明。女人歇斯底裡的哭喊著, 一聲聲啼血的質問狠狠捶打在遠阪時臣的心房,幾乎將他逼得崩潰。
遠阪時臣捂著胸口, 隻覺心臟的位置泛起難言的痛楚。他盯著遠在英國的肯尼斯寄來的“間桐櫻體檢報告”,兩眼發直, 通紅得滿是血絲。
他的手哆嗦起來, 鑲嵌寶石的魔杖滑落身側。這個一向驕傲的男人半張著嘴,手指攥緊了那疊報告單,渾身都開始發冷。
“不……不會的……櫻, 不可能!”遠阪時臣瞳孔失焦,“葵,你聽我解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這樣!”
“滾!我就不該讓你決定櫻的去留!”他的妻子發如枯草, 竟已是崩潰的模樣, “我的櫻, 我的孩子!”
葵十分後悔, 後悔到恨不得殺了自己。
她嫁給遠阪時臣後生了兩個天資優異的女兒,她們都有著極為出色的魔術天賦。然而,魔術世家的繼承人隻有一個, 也隻能培養一個!
另一個, 注定會淪為平庸的人……
對於遠阪時臣而言,與其讓次女浪費天賦、平平無奇地度過一生, 還不如將她送走, 去間桐家繼承衣缽。
畢竟, 間桐家雖是魔術世家,但在這一輩卻沒有天賦卓越的後人。
想來他們過繼了櫻,定會將她當作繼承者培養,如此,兩個女兒的天資都不被浪費,沒準日後還會再各自的領域走得更高更遠。
遠阪時臣計劃好了一切,卻怎麼也沒想到,間桐家的魔術和他們的作風竟是如此醃臢下作!
他的女兒才幾歲!竟然硬生生地被改造了魔力回路,淪落成渣滓的玩物!
肯尼斯寄來的報告單中詳細羅列了櫻所受的創傷,並重點指出她必須接受長達數年的心理治療……要不然,她隻能廢了。
這份體檢報告送來的時間不早不晚,恰恰是聖杯戰爭進入尾聲的階段。且,肯尼斯不僅給他備了這份“大禮”,同時也給葵傳遞了消息。
葵接到消息後,強烈的憤怒令她扭曲了心智!甚至當場撇下了他們的長女凜,抄起了槍支打算找間桐家的餘孽同歸於儘。
他費儘心力攔下了她,她恨到發狂,砸光了屋裡所有的東西。
他無力阻攔,也不想阻攔。這是他虧欠她們母女的……
遠阪時臣知道肯尼斯的目的,無非是想要利用這份報告擊潰他的心防,迫使他直接退出爭奪戰。
這一招確實狠毒,可極為有效。
遠阪時臣做不到放任自己的女兒不管,安心地呆在冬木市參戰。他隻恨自己,恨自己眼瞎,恨自己功利,竟然、竟然為了所謂的傳承——毀了自己的孩子!
“遠阪時臣!魔術師的榮耀就這麼重要嗎?”葵雙目赤紅,“重要到可以將女兒推入火坑,重要到讓她連擁有普通人的一生都成了奢侈!”
遠阪時臣閉上了眼,渾濁的淚珠沾濕了掌心。
“是的,沒錯,你也不知道間桐家的黑幕,你是無辜的!”葵暴怒,“可你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讓我的女兒去了魔窟!”
“遠阪時臣,我那麼信任你!信任到可以將自己的女兒、將自己的性命都交給你!可你呢……你辜負了我的信任……”
“我有罪……我不是個稱職的母親,我的櫻!”
“葵……抱歉……”
“閉嘴!”葵一改往日的溫柔,冷漠地摔門離開,“你最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
不再看遠阪時臣一眼,她帶著長女凜,連夜離開了冬木市,飛往遙遠的英國。
遠阪時臣坐在一片黑暗裡,雙手緊緊抱住了頭。
……
隻要身邊沒有基佬槍兵和狗比蘿莉的打擾,肯尼斯無論是追妹還是搞事兒都能發揮出百分之百的實力。
眼見葉久澤不負重托,一波騷操作擼掉了大堆禦主和從者,他肯尼斯自然也不能落後,唯有將爭奪戰的水攪渾,才能從中謀取更多的利益。
他不僅要好好治療間桐雁夜和間桐櫻,還要使儘手段瓦解間桐家和遠阪家。
這一屆的聖杯被葉久澤毀得不成樣子,可不定下一屆的聖杯她還有資格參加。趁現在抽空遠阪和間桐的勢力,也足以讓阿其波盧德家族獲得更大的贏麵。
肯尼斯覺得自己的離間計使得賊溜,簡直聰明到上天,正想給自己點個讚,卻萬萬沒想到葉久澤哪怕進了醫院,還特麼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乾掉三個禦主!
消息遠渡重洋而來的那一刻,他震驚到懷疑人生!
而一切出乎意料的發展,都源於一卷詭異的錄像帶——
舞彌重傷入院,可她“身殘誌堅”,愣是拔掉了輸液針,跑進衛宮切嗣的病房與他共商大計。
衛宮切嗣仔細衡量了一番葉久澤的“戰逗力”,發現那是正經人無法抗衡的存在,他若是想正麵杠,最後他的結局隻能是被肛。
衛宮切嗣煩躁極了,特彆想抽根煙。可這手一摸口袋才發現,哦……他穿著病服,僅剩的一包煙沾滿了泥漿,唯一的打火機也被葉久澤順走了==
這操蛋的人生!
他吐出一口濁氣,立刻念頭百轉,命令舞彌給遠阪時臣傳個消息,讓她告訴對方必須好好聯手管教,才能壓製住熊孩子粗暴的破壞力。
舞彌傷還沒好,可辦事效率不減,她在天際泛白的時候潛入了遠阪家的大宅,卻驚訝地發現這兒既沒有魔法結界,也沒有半個人影。
怎麼會……魔術師不該在戰爭期間開啟終極防禦嗎?
抱著一絲不安,舞彌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這座宅子。也不知這裡出了什麼事,不僅鍋碗瓢盆摔了一地,連走廊的牆壁上都留著數排彈孔。
她借著明明滅滅的燈光進入偌大的書房,被一陣滋啦的聲響吸引了視線。她尋聲而去,推開隔間的門,看見了零落在地上的一隻鞋……
男人的皮鞋,棕色,是遠阪時臣常穿的風格。
那麼問題來了,遠阪時臣人呢?
舞彌進入了隔間,對上了冒著雪花屏的電視機,以及一卷被播放器吐出來的錄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