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和一窩狗,相處“和諧”地坐在禦神木下, 於詭異的氣氛之中開始進行一場直達靈魂的交流。
主要問題有三:你是誰?你從哪兒來?你到哪兒去?
附加問題有三:這廝是不是奈落?是的話我能宰嗎?不是的話我能揍嗎?
葉久澤氣定神閒, 奈落麵帶微笑, 君麻呂毫無表情。在殺生丸冷冰冰的金眸注視下,犬夜叉狗軀一震,不知為何感到了一股來自大家長的威嚴。
他定定地注視了白柴幾秒,最終在對方富有威脅力的眼神中寸寸敗退。
總覺得……他要是嚷嚷出什麼, 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樣子啊?
直覺係動物規避危險的發達神經拯救了犬夜叉,他抽了抽嘴角,本能地卸掉了融入鐵碎牙中的妖力,收刀歸鞘,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樣。
殺生丸輕哼了一聲, 閉上了眼。
這半妖, 還不算太愚蠢……
氣氛有點僵持, 當犬夜叉的注意力從殺生丸跟前挪開, 就深深凝視起奈落, 一副探究的神情:“氣味是一模一樣的……戈薇,他身上四魂之玉的氣息嗎?”
戈薇搖了搖頭:“妖力相同, 可是……沾染了靈力的味道。”
說罷,穿著綠色水手服的少女轉過眼, 看向葉久澤:“是她身上逸散的靈力, 如果他真是奈落, 應該在她身邊呆了很久了。”
“很久有多久?”
“起碼一年。”
犬夜叉沉默了起來, 終於舍得將視線分給葉久澤, 將一些因果緩緩道來:“你……失蹤了三個月。”
葉久澤一愣,在他的記憶裡,合該過去了三年之久,怎麼在犬夜叉嘴裡變成了三個月?
戈薇一聲歎息:“我在食骨之井邊,撿到了你沾血的內褲……”
想起藏獒鋒利的牙齒,以及被狂犬疫苗支配的恐懼,葉久澤不禁臉色發青。
“你不見了,你的狗也不見了。我們都以為你……”戈薇頓了頓,繼續道,“沒想到你會再出現,還長成了……少女的模樣。我很高興,你還活著!”
說著,她看了眼奈落,終是沒有遮掩話頭,直白道:“這三個月中,奈落對我們展開了追殺,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方法,幾乎將駁雜的血脈剔除乾淨,實力越來越強大。”
三個月內,奈落對他們展開追殺?
葉久澤沒忍住瞥向奈落,後者給了他一個眼神,輕微地搖了搖頭。
“他剝離了更多的分|身,每一個都擁有奇怪的能力,好幾次……我們差點死在他的分|身手中。”戈薇唉聲歎氣,“看到你和‘奈落’一起出現,我以為……你們是一夥兒的。”
“但現在,我改觀了。”戈薇笑了起來,依舊明朗純真,沒有絲毫陰霾,“奈落渾身上下都是瘴氣,根本碰不得靈力分毫。”
“靈力隻會淨化他,越是強大,對他來說更是毒|藥。”
“而你身邊的這位……他的氣息雖然與奈落相同,可他身上確實纏繞著靈力。”戈薇握了握犬夜叉的手,示意他冷靜下來,“我信任你,葉久澤。”
“所以,我也信任你的同伴。”
葉久澤回以微笑:“謝謝,那麼現在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葉久澤’,他是我的兒……弟弟——波風自由。”
君麻呂微微頷首。
“至於我身邊的這位……他叫龜……”頭直樹!
奈落機智地截斷了葉久澤的話語,不緊不慢道:“我叫‘龜山啟鬥’,初次見麵,還請多多關照。”
葉久澤:……
奈落完全收起了一身的陰鷙,桃花眼中盛滿了溫和與純良,甚至唇邊含笑,猶如平安時代踏春的世家公子。
“你……似乎將我錯認成了彆人呢!”在葉久澤驚悚的眼神中,奈落莞爾,聲線放得又低又柔,“真是讓我苦惱。”
戈薇一驚,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實在抱歉,隻是因為你們長得……太……太像了。不過,現在看來,龜山先生和奈落完全是兩種人呢!”
“無妨。”奈落抬起浴衣,笑得含蓄,“在下突然有些好奇,你們口中的奈落……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問得真特麼好!戈薇還沒開口,犬夜叉直接義憤填膺起來。
“渣滓!”犬夜叉破口大罵,“卑鄙小人、下作陰邪、藏頭露尾!他本是邪物的聚集體,現在逐漸向大妖靠攏,已經坐擁了一座城的領土。”
“他喚醒了飛妖蛾,與之聯手,侵吞了南部的區域。”犬夜叉不自覺地看向殺生丸,手搭在了鐵碎牙上,“飛妖蛾……聽說是被西國的王將擊敗的大妖。”
西國的王將……
事關生父犬大將的對手,殺生丸睜開眼,金眸暗沉。
“飛妖蛾,糾集了軍隊,準備向西國推進。奈落幫助他,圖謀著那塊領地。”犬夜叉扭過頭,避開殺生丸凝聚起殺意的視線,“他們……一個想要複仇,一個想要純血。”
“純血?”葉久澤難得皺起了眉頭,“什麼意思?”
“奈落一直獵取純血的大妖作為食物,提純血脈。”犬夜叉收起了一貫的毛躁,音色低沉,“他們找不到西國純血後嗣,就將眼光放在了西國的女主人身上。”
“西國的女主人,是純血大妖,奈落想……”
猛地,一陣洶湧如刀的殺意從殺生丸身上傾瀉而出,他低吼一聲,渾身的毛發都被氣得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