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久澤沒帶鑰匙嗎?並不, 他不僅帶了鑰匙, 還踹在兜裡。
鑰匙丟了能怪他嗎?並不,他實在想不到蹲著上廁所, 鑰匙能滾進便池裡==
隨著“叮咚”一響,鑰匙蕩開水花,徹底不見蹤影。他撩著校服裙站馬步, 化作了一塊石像,腦子裡來回就一個念頭——這特麼是撈呢還是不撈呢?
廢話, 撈個毛啊!他再糙也不能徒手扒糞坑啊!
這徒手扒完, 給狗子喂糧都要被嫌棄,更何況他還要吃飯洗澡, 難道不膈應嗎?
葉久澤青著臉出了學校, 一路狂奔回家,瞅著黝黑的鑰匙孔, 率先想到了敲門。但很不巧, 狗子們自行外出遛彎,屋裡壓根兒沒人回應。
咋辦?養著的小孩兒還要回家吃飯,總不能推開門發現灶還是冷的吧?
葉久澤想了想, 先掏了根牙簽使喚。怎知開鎖技術不佳, 牙簽活活卡死在鎖眼裡。這下可慘, 彆說開鎖,有了鑰匙都進不了門。
他撓著頭, 往【背包】裡挑挑揀揀, 猶豫良久, 終是選擇了天生牙。
說穿了,他就相中了天生牙纖細修長鋒利又不搞破壞的特殊體質。雖說對照著渺小的鎖孔,天生牙尺寸過大略不匹配,但隻要能將牙簽取出來,鐵杵也得磨成針。
葉久澤捏著刀尖,小心翼翼地捅進了孔裡。天生牙也算爭氣,尖端蹭進了小孔,漸漸觸到了深處的開關。
隨著手感和聽覺的異變,葉久澤不禁露出了誌在必得的笑容。左右天生牙斬不了現世之物,他何不一步到位插到底,直接開了這門。
想到就做,他甚至用上了內勁,一鼓作氣地將天生牙囫圇個兒戳進了鎖孔……穩穩地插穿了門鎖!
然而門開了嗎?
並沒有==
刀□□了嗎?
並沒有==
被天生牙斬碎的現世之物都會恢複原狀,理所當然的,門鎖在被天生牙戳穿的那一刻,也逐漸恢複了原型。而存在即合理,於是天生牙取代了一部分門鎖的構造,牢牢地卡在了鎖框裡。
葉久澤:……
萬狗之王永不認輸!
葉久澤沉思了一會兒,覺得把門卸下來是個不錯的主意。隻是手誤人人有,今天特彆多,他一時不查,錯拿了爆碎牙——
刹那,恍若舉著菜刀砍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爆碎牙的流光倏然穿透公寓樓,裹挾著龐大的破壞力直接乾翻了一整棟公寓!
爆碎牙的輸出一直是個BUG,不僅威力強大,還附帶連鎖反應。但凡被爆碎牙波及到的東西,都會一串二、二串三、三串萬物式輻射,且被破壞之物永遠恢複不了。
葉久澤握著爆碎牙,眼睜睜看著整座公寓樓的塌方、消弭、化為灰燼。待閃電消失,威壓彌散,他傻呆呆地站在廢墟之中,懵逼地盯著眼前——
被天生牙守護著的完好無缺的門。
葉久澤:……
日本東京的公寓樓,一般出租給上班族或學生黨,這個點塌方,倒是不會造成傷亡。但財產損失,卻是一個天文數字。
三層式公寓樓,每層六戶,總共十八戶人家。不談公共設施和重建的資金,光是每一位住戶的賠償金,都能讓他傾家蕩產。
也就是說,他好不容易奔向了小康,一招走錯就回歸了石器時代==
葉久澤梗著脖子看向爆碎牙,頓覺殺生丸才是深藏不露的真BOSS。那麼問題來了,他最近百般嘲笑調戲他,等他恢複了……
葉久澤:……
媽呀,在死亡的邊緣跳極樂淨土==
……
債是要還的,狗是要哄的,大腿是要抱的,討好是很有必要的。
當葉久澤和殺生丸重返廢墟時,這塊地兒裡裡外外都是警車,工藤和服部平次檢查著焦糊的地麵,斷定這裡發生了爆炸。
“尋仇吧?”服部平次推斷道,“我們辦案觸犯了太多人的利益,他們下殺手很正常。隻是估錯了我們放學的時間,沒有得手。”
眾警察一致點頭認同。
葉久澤張了張嘴,乾巴巴地說道:“其實是……”我乾的。
“所以,究竟是誰想下死手?”工藤摸了摸下巴,“將公寓樓炸毀,可不是一個小工程。”
“首先,凶手得悄無聲息地避開攝像頭混進來;其次,得計算一個合理的方位安置炸|彈;接著,得做掃尾工作全身而退;最後,還得監視整個事件的發展。”
眾警察飛速做著筆記,記錄重重疑點。
葉久澤鼓起勇氣:“那個,其實是……”我乾的。
“會是誰呢?”服部平次與工藤交錯推理,“北條家?不,他們已經無力回天了。是我們之前推翻的某位慈善家?不,已經鋃鐺入獄了。”
“那麼,是那位被拉下馬的高管?不可能,他沒有這種人脈……”
眾警察也跟著陷入了思維怪圈。
葉久澤顫巍巍地舉起了手:“我想說,是我不小心乾的,我會負責的!”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躲躲藏藏多不好,他也不是沒負過債,多一筆不多,少一筆不少。
“彆鬨。”服部平次翻了個白眼,“你乾的?不小心乾的?你的作案動機是什麼?作案工具是什麼?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能得到什麼好處?為什麼這麼做?”
葉久澤:……
難道他要說作案動機是開鎖,作案工具是爆碎牙,目的是為了劈門,好處是進入屋子有飯吃,這麼做是因為方便嗎?
警察能信?
鬼都不信啊!
葉久澤傻不愣登地佇立當場,眼睜睜看著所有人無視了他的認罪,挨個兒扒著犯罪嫌疑人,推理和劇情一路神發展,最終定格在了一個潛逃兩年的爆炸案罪犯身上。
眼見服部平次和工藤一下子進入了工作狀態,眾警察端著嚴肅認真的臉開車回返,房東大嬸淚眼婆娑地表示理解,七八個住戶同時熱血男主附體,認為區區財產而已,不應該同真正的大義計較!
簡而言之——
掰倒北條家的少年偵探團在輿論的導向下已經成為正義使者的化身,而大和民族為了保護這份正義,願意為之燃燒熱血和生命。
這是他們的信仰之戰!
葉久澤:……
完全不知道還能這麼玩兒?!
房東大嬸感動地抹了抹眼淚,覺得自己也肩負著神聖的使命。她為這棟樓的所有住戶安排了新居,一時博得美名無數,就是租金翻了兩倍==
葉久澤:……
他感到自己像個頭一回進城的村裡人==
葉久澤在這頭拎包入住,殺生丸冷著臉坐在新的沙發上,淡淡開口:“我的刀。”
葉久澤扯出一個討好的笑,率先歸還了爆碎牙和萬象,輪到天生牙時卻顯得磨磨蹭蹭起來。
“殺生丸,要不這天生牙暫且放在我這兒?反正你,也不是很喜歡它。”
殺生丸抬眼,直勾勾地注視著他:“我不介意再揮動一次爆碎牙。”
葉久澤:……
再揮動一次日本就沒了!
葉久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咬牙,從【背包】裡將那一扇插著刀的門掏了出來!
殺生丸:……
所以你對我的刀究竟做了什麼?!
……
琴酒素來是個心機深沉的肮臟大人。
他之所以乖乖入學,好端端活在葉久澤和赤井秀一的眼皮子底下,就是為了麻痹他們的感知,讓他們自負於掌握了他的生活,如此日複一日,總會出現巨大的紕漏。
正如現在,他拿出這輩子所有的技巧和經驗,手段百出、用儘方法地順了一隻路人的手機,倒騰了許久,才終於接通了內線,連上了自己的賬戶。
琴酒有很多錢,多到錢之於他,隻剩下一個數字。
他從來不在乎錢,但現在卻發現,他確實需要錢。
也隻有大把的錢,才能雇傭到出色的殺手,幫他解決掉赤井秀一和葉久澤。即使解決不掉,給他們添堵也是他所希望的事。
順便,抽出大筆資金遁走,哪怕是孩童的軀體,他也能繼續殺手這項職業。
無論是潛逃海外,還是藏於日本,亦或是偷渡到東南亞重新崛起,他自信自己能做好一切。
可計劃完善、要素齊備,琴酒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賬戶上連著好些天都有一大筆資金的轉出。
去向不明。
而他的戶頭中,隻剩下可憐巴巴的百萬日元。
琴酒:……
百萬日元能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