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第二百二十二隻狗(1 / 2)

兩百多年前, 犬夜叉的出生對於殺生丸而言, 是父親一輩子抹不去的汙點。

西國堂堂的鬥牙王為了一個人類女人而死,無疑成了大部分妖怪茶餘飯後的談資。而他殺生丸唯一的手足居然是個半妖, 簡直笑掉了旁人的大牙。

犬夜叉的存在讓西國蒙羞,可即便如此, 殺生丸作為大妖的尊嚴不允許他對這倆弱小無力的母子出手。他乾脆選擇無視, 徹底放任犬夜叉成長,畢竟那隻是個不成器的半妖。

犬夜叉不是他的責任, 教養他也不是他的義務。妖怪的準則講究不了親情, 他沒吃掉他滋補骨血, 已是對他最大的恩賜。

然而,犬夜叉若是死在雜碎的手上,就事關他和父親的顏麵問題了。哪怕半妖不值得可惜,但他也不願意有雜碎拿“我殺死了鬥牙王的兒子、殺生丸的弟弟”這種事四處炫耀。

西國丟不起臉, 父親不能再沒臉,他也要臉!

因此,在犬夜叉漫長的幼年期裡, 他偶爾也會乘著山鬼特意路過人類的城池, 將這半妖揍得出不了門。

人類的城池多少有巫女和神官護著, 結界強度夠大。隻要這蠢半妖不傻到外出, 就不會死在雜碎的手上。至於山鬼吃了多少人,砸了多少房, 半妖的生母會不會因此受到臣民的詰難, 關他殺生丸何事?

蠢半妖越來越討厭他, 不過比起幾個月前,似乎更耐揍了點……殺生丸無趣地想。

他給予過犬夜叉很多次瀕死的體驗,有不少時候他確實想下殺手,奈何蠢半妖的眉眼像極了父親……倒不是他記掛生父,而是這份相像,讓他願意多花一點點耐心。

再成長一點吧,半妖,我遲早會親手殺了你,抹去你這個令父兄蒙羞的汙點。

幾年的時間於大妖怪隻是彈指一瞬,不料對於人類和半妖來講卻是十足的漫長。半妖脆弱的生母身死,而他也被趕出了人類居住的地方。

無用的女人——這是殺生丸對十六夜的評價。

分明是人類中的貴族,地位頗重的“公主”,不僅護不了幼子,連幾個忠心的仆從也無。更甚至,失去了自己該有的名位、土地和財產,直到死後,還被人諷刺為“被妖怪擄走的女人”……

柔弱得過分,卻意外地招父親喜愛。

不過,對於生父,殺生丸雖然氣怒,卻不想苛責什麼。這與他無關。

半妖跑進了森林,被一群狼追得到處亂竄;半妖摘下果子充饑,被毒得四肢麻痹失去了知覺;半妖闖入了大妖的地盤,被一尾巴抽飛墜入了懸崖……

半妖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野犬,雖有著一半的妖血作為支撐,但終究隻是一半。

不過是生活的無趣罷了,偶爾欣賞一下半妖的掙紮求生也是不錯的消遣,直到——朔日之夜,他看見半妖徹底變成了一個弱到極致的人類幼崽。

殺生丸站在高處沉默不語,臉色陰沉得可怕……

之後,在犬夜叉流浪的一百多年裡,每一個朔日之夜都沒遇到過什麼傷及性命的威脅。

可半妖始終是半妖……

豹貓一族的侵略戰中,殺生丸“良心”大發地決定給這蠢半妖一個表現的機會。在他的觀念裡,“野生”了百多年的犬夜叉應當有一定的實力,是時候該踏上戰場了。

這一戰,與其說是阻止豹貓一族的進攻,更可以說成是殺生丸最深遠的謀略——

妖怪以實力為尊,犬夜叉一直被稱為是西國的汙點。可如果,這個汙點能夠擊潰豹貓,展露出不俗的實力,那麼,相信所有妖族都會明白——白犬一族的強大,即使是個意外出生的半妖,都不會輸給大妖怪!

他要為西國正名、為生父正名、為自己正名!

他難得放下了架子,允許一堆雜碎組成所謂的“軍隊”跟他同往,就等著犬夜叉的到來。甚至當邪見哆嗦著來到他身邊時,他還紆尊降貴地開口道:“犬夜叉呢?”

放眼看去,沒有紅到刺眼的火鼠裘。

“他是膽小怕事不敢來,還是不願意幫助我這個兄長?”

這是他頭一次,在一群雜碎的麵前說出了“兄長”這個詞。隻可惜,他得到的消息比他的猜測更讓人惱怒——

這愚蠢的半妖,居然被一個人類巫女封印在樹上!

豹貓一戰,非但沒有按照他的計劃走,反而讓他感到更加難堪。“殺生丸的弟弟被人類封印”簡直比“殺生丸的弟弟被雜碎乾掉”更讓人惡心反胃!

半妖,還是爬在地上吧!連雜碎都不如!

五十年不聞不問,五十年日曬雨淋,等再相見的那天,卻是在生父的墓穴裡。的確,那一日的殺生丸對犬夜叉存了殺心,結果,卻輸給了生父的獠牙。

敗走於他,是一種恥辱。而之後遇上了掠奪者,更是意料之外的事。

等他重傷到連人形也無法維持,連妖力也不能運轉的那刻,殺生丸沒想到自己會被看扁了幾百年的人類撿回家,還好生養了起來。

他也沒想到,跟葉久澤這種熊到沒邊的孩子比,兩百年前的半妖居然還稱得上可愛==

他更沒想到,在後來的日子裡非但要和一群能力“奇怪”的狗打得你死我活,甚至還要仰著人類的鼻息生活==

他最沒想到,隨著閱曆和經曆地提升,對上一代的恩怨、對鐵碎牙的執著、對犬夜叉的厭惡——都在他慢慢成長中逐步消散。

從沒什麼朋友的他有了一堆同僚,能力強大又耐打,三觀相近壽命長。

從來覺得父親大錯特錯還認為自己絕不會看上人類的他,覺得葉久澤還算是挺香的==

經曆得越多,感悟得越多。

為了守護一個破落村子甘願送死的四代夫婦;為了追回未婚妻甘願放棄十年大賽的肯尼斯;為了守衛秩序保護人類而悍勇對上“藍染”的冬獅郎;為了保住本心改變世界而自願背負起“橋梁”任務的錐生零……

以及,即使麵對千瘡百孔的律例和層出不窮的險惡,也堅持正義之心走下去的服部平次。

他跟著葉久澤路過的每一個世界,都有人類熱乎乎的血淚和沉甸甸的情感。

他漸漸明白,以一種膚淺的“弱小”去定義人類這個種族,是他目光短淺。

“人類”這個詞,的確渺小如螻蟻,為滄海一粟。可他們的潛能、情感和爆發力,卻能創造無限的可能。

而他親眼看著他們一個個,在他麵前為“人類”正名。

故而歸來之後,即使隻過了短短幾年的時間,殺生丸的心境也早已與以往不同。他再見到犬夜叉時依然心緒複雜,卻再也沒了最初的惡感。

犬夜叉不是他的責任和義務,甚至他已經成年,本該獨立……但聽著同僚的嘲諷,不得不說,他們成功地刺激了殺生丸身為“兄長”的自尊心。

宇智波斑能教成功,他怎麼不能?

玖蘭樞能管教親妹的人生,他怎麼不能?

“愛國”作為狗都能教導身為人類的弟弟,他怎麼不能?

講真,殺生丸被刺激大發了!

尤其是在見識到犬夜叉挖了耳屎還把它塞回耳朵的那刻,他的神情都有了一瞬的扭曲!

蠢貨!

……

犬夜叉發現自己變小後簡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殺生丸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想管教他的生活。嘁,小時候老揍他,長大了他還能再聽他的話,有病吧!

犬夜叉實力叛逆,在作死的邊緣金雞獨立。

結果他迫於殺生丸的威力,硬生生在蒲團上老老實實地跪坐了一個時辰。期間,他的“小兄長”凝出泛出綠光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打他。

“挺直你的脊背。”

“雙手握拳放在膝蓋兩側。”

“脖頸!收腹!”

犬夜叉咬牙切齒地轉過頭,卻發現圍觀群眾露出一副深表認同的表情,還時不時為他的痛苦生活添油加醋——

“啊,犬夜叉這樣坐著,真有點樣子了。”

“是呢,像是城池中的小公子。第一次發現犬夜叉長得還不錯……噫,以前不覺得怎麼樣,果然是因為氣質問題嗎?”

“如果是現在的犬夜叉,握起鐵碎牙一定很像蓋世英雄吧?以前那樣子,握起鐵碎牙仿佛一個砍柴的樵夫……”

“對哦,難怪殺生丸總說‘名刀變成了柴刀’,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所以殺生丸早就看穿犬夜叉有樵夫的氣質了嗎?”

聽著聽著,犬夜叉的額頭蹦出青筋,忍無可忍,咆哮道:“閉嘴啊你們這群混蛋!我才不是樵夫,怎麼說都應該是個武士啊!”

殺生丸輕飄飄地斜過眼:“武士?”

“怎麼了混蛋!”

殺生丸嗤笑一聲:“武士不過是貴族的工具,你不知道嗎?愚蠢的半妖,彆告訴我,你連人類貴族分為幾個階層也不知道。”

犬夜叉:……

他還真不知道==

他的日常生活裡,隻知道巫女、神官、僧人、妖怪、半妖……貴族,唔,就是那種家裡大米特彆多的門戶吧?

跳蚤精冥加幾乎看不下去了,確定殺生丸沒有殺氣後,他跳著腳抱頭嚎啕:“犬夜叉少爺,你的生母十六夜是一國的公主,你的出生本是貴族!”

“誒——”眾人驟然聽見這個八卦,頓時吃驚,“完全看不出來啊!”

“其實按照人類的地位之分,犬夜叉少爺作為一國公主的親生子,換算到妖怪世界的等級去,也相當於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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