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霜：721, 穆南城：721。
“居然是並列第一？！”
跟著顧流霜和穆南城走進來的蕭月柏飛同時驚呼出聲，蕭月甚至十分不相信。
這半個月來, 她看著嬌嬌廢寢忘食做題複習，看著穆南城一來學校就趴下睡覺，她還以為嬌嬌贏定了，誰知道...？
想到這裡，蕭月覺得真不公平，明明一個那麼努力一個根本不學習, 憑什麼根本不學習的也能考出這麼高的分數？
當然, 想歸想, 她心裡卻知道這分數絕對是真的。
畢竟全市聯考，前前後後四五個攝像頭, 考生一舉一動都能看的見, 誰能作弊？
哎？難不成穆南城晚上回去偷偷學習了？
蕭月摸了摸下巴,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哎！
隻是嬌嬌和穆南城的賭約...等等？
兩人定下賭約的時候可沒想到並列第一！
那現在該怎麼辦？
“謝謝老師, 我先回去了。”
肖老師笑眯眯地點點頭, 這可是她的得意門生，狀元苗子，想一次美一次~
顧流霜拉了拉蕭月的手，蕭月收回目光和顧流霜走出辦公室。
穆南城三人也出來了, 就跟在兩人身後慢悠悠地走, 柏飛和聞易笑嘻嘻的，穆南城則是緊緊盯著前方人的背影。
其實這個成績他也沒料到，他本來想的是：如果她贏了, 他就化明為暗，高中這段時間不打擾她，等以後再說；如果她輸了，他就趁機要個吻，畢竟無論女人還是男人，對於初吻的印象肯定十分深刻。
可是他們並列第一...這種情況下，不是賭約不成立就是互相許諾對方一個要求。
穆南城看著前方的人，眼神閃了閃。
她想要的應該是第一個。
......
回到教室，顧流霜看了眼正在給學生講題的小鄭和小王，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賭約啊...真麻煩，她有點後悔答應下來了。
“嬌嬌...？”
“上課了！”
鈴聲響起，打斷了蕭月的話，老師走了進來，顧流霜也不好說話，隻是對著蕭月搖了搖頭。
算了，先考慮考慮，不著急。
顧流霜打開曆史課本，拋除雜念認真上課。
......
“嬌嬌，咱們走吧？”
“好，馬上！”
下課了，蕭月已經背好了書包，顧流霜收拾了兩個筆記本和她一起走出教室。
因為顧流霜和兩個軍人形影不離，本來想和蕭月一起上學放學的約定沒法實現了。
不知道蕭月怎麼想的，反正看到兩個動作利落帥出一臉血來的特種兵，她就恍然大悟說不用一起回家，退而求其次一起走出校門就行。
顧流霜也不知道蕭月到底想了什麼，爽快地答應了。畢竟是她失約在先，蕭月不計較已經很大方了。
顧流霜和蕭月挽著手說著悄悄話走向校門，兩人身後是斜跨著書包吊兒郎當的穆南城三人組。
大概是怕顧流霜說話不算數，上午一下課穆南城就跟在她身後，連她上廁所他都要在隔壁男廁所門口等著，像極了新聞裡的變態跟蹤狂。
顧流霜還沒想好該怎麼辦，隻能對他視而不見。
至於其他同學震驚疑惑又八卦興奮的眼神，顧流霜通通屏蔽了。
就像之前她所在的世界一樣，如果不在意彆人的看法，自己會活得很輕鬆。
和蕭月揮手告彆後，顧流霜打開車門，剛抬起腳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顧流霜抿抿唇，讓司機等一會兒，又看了眼穆南城身後看著他們卻沒有其他動作的王嵐和鄭一，心下了然。
他們兩個隻負責保護和監視，至於她其他正常的來往他們不管。
“你想說什麼？”
在鄭一王嵐退後兩步背對他們表示避嫌後，顧流霜看向麵前的少年，見他緊緊握著她的手腕不放，顧流霜聲音有些冷：“放開。”
穆南城看她眼神變冷，下意識鬆開了桎梏她的右手。
“賭約。”
看她皺著眉按了按自己的手腕，不知為何穆南城心裡有些不安，卻還是固執地問出了口。
顧流霜沉默一會兒，抬眼看他：“我們成績一樣，並列第一，賭約不成立。”
穆南城強裝鎮定地搖搖頭：“我不接受。”不接受賭約不成立的說法。
“那你想怎麼樣？”
顧流霜麵無表情地問道。
穆南城盯著她的眼睛，輕輕靠近：“嬌嬌，我們互相實現對方的要求...好不好？”
顧流霜搖搖頭，黑眼睛帶著熟知一切的光：“穆南城，我不喜歡你，更不想和你有關係唔......”
“不許說！”
穆南城心臟疼得不像話，直接用手捂住她的嘴。
剛才清朗的少年瞬間變成危險陰鬱的穆南城，黑眸脆弱又瘋狂：“嬌嬌，彆說那些話，我難受。”
她不記得他沒關係，她不喜歡他他自己知道，她不願意看到他，他心裡也清楚。
可是要不然怎麼說暗戀的人都是可憐又可悲的呢？
他知道她眼中所有的想法，卻還是固執地裝作看不見，想求一求那根本沒有未來的一點點的機會。
她真狠心，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不想看，到現在還想推開他。
“嬌嬌......”
顧流霜掰開他的手，輕輕歎了口氣：“穆南城，你這麼聰明應該也知道...勉強沒有未來。”
穆南城知道，所以眼睜睜地看著她將他推開，看著她頭也不回地坐上車，側臉冷漠又頑固。
“走吧。”
車子彙入車流中，很快消失不見。被留在原地的少年渾身頹然，像是被主人拋棄無所適從的大狗。
嬌嬌，你怎麼能不要我？
......
“轟隆——”
粗壯的閃電劈開天際，劈向那滿是鮮血的小路上。
“你是誰？彆多管閒事！”
“艸，你個婊...啊！！！”
“嗷！”
“啊！！！”
躺在小路上已經沒了半條命的少年恍惚地睜開眼，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把剛才那些想要他命的人打倒在地上。
“哢嚓”幾聲，少年知道：這些人的手腳都斷了。
是誰啊？
他努力睜大眼睛，可是在昏暗的視線裡怎麼也看不清。
你是誰？
到底...是誰？
少年感受到一個柔軟的東西摸了摸他的額頭，在那人的臉離他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的時候，他徹底沒了意識。
......
“南南？穆南城？南南！”
穆南城揮開自己臉上煩人的手，黑眸裡滿是煩躁和鬱悶：“小舅舅，你乾什麼？”
好不容易夢到她一次，小舅舅居然把他叫醒了！
煩人。
卓宇看著外甥冷著臉想要爆炸的模樣笑了兩聲：“你這小子，我給你送好消息來了，不想聽？”說著他就想走，穆南城下意識拽住他，黑眸恢複清明：“關於嬌...顧流霜的？”
卓宇點點頭，坐在床邊擼了擼他的頭發，穆南城咬著牙忍了，隻是粗魯地掀開被子坐起來。
“你說不說？”
見他的臉越來越黑，卓宇見好就收，恢複之前那幅穩重的模樣：“小同學身邊的人撤走了，以後也不會有人監視。”
穆南城皺起眉：“發生了什麼？”
這小子，和他一樣聰明！
卓宇挑了挑眉，黑眸閃過一絲複雜：“她把自己的氣運捐了...現在的小同學，可是連最高的那位，都沒法兒動了。”
捐了？
在卓宇仔仔細細說了一遍後，穆南城才知道他在家頹廢的這一個月他的嬌嬌做了什麼：
顧流霜又去了一次基地，她說自己願意把氣運分給整個華國如今都在受苦受難的人，在係統不敢置信的尖叫聲中，顧流霜身上的氣運從500降低到50，同時各個省份的官網上自動上傳各種大大小小打擊犯罪活動勝利的視頻，最讓人矚目的便是被拐賣的婦女兒童的下落以及全世界最大的毒梟所在地......
顧流霜在係統麵前站了整整一周，她的氣運降到50又迅速升到1000，接著又變成100，然後繼續上升，到2000後瞬間消失...就這麼升了降降了升，顧流霜的氣運最後停在99，而那個係統也因為麵對這一切的大起大落直接崩潰成最原始的不帶感情的係統，這對華國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
顧流霜又等了幾天，數字一直沒變過，她就提出不用在她身上浪費人力了，上邊開了好幾次會，最後決定撤回王嵐和鄭一，給顧流霜發了個“華國第一人”的獎項，並將她的資料放入最高保密等級，以後不管她升學還是工作，都是一路綠燈。
說句不客氣的，如果不是知道現在的顧流霜隻在乎自己的外公外婆，說不定那三個沈家人也能沾她的光一路“綠燈”，可惜，誰讓他們之前那麼冷酷地對待她？
沈父沈母和沈新不知道這些事情，可是很快他們就會嘗到以前“生而不養”“利益至上”的惡果了。
......
“所以，嬌嬌以後明麵上是個普通人？”
穆南城緊皺的眉頭鬆開，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對啊。南南，你想好以後的路了嗎？”
卓宇見他這沒出息的模樣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搖搖頭提起另一個全家人都關心的問題。
穆南城看著卓宇眼中的期盼，冷酷搖頭：“小舅舅，如果嬌嬌一直被你們監視著，我會義無反顧地走上你的道路保護她...可是現在......”
少年臉上露出明朗帥氣的笑容，那雙黑眼睛裡滿是直白的歡喜：“現在已經不用了。我不想和她分開那麼久，我怕她喜歡上彆人。”
卓宇深深地看了眼麵前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高興就好。”
他走的路確實很難，改頭換麵遠離家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永遠都是危險和算計......既然南南不想走這條路，他也沒什麼好反對的。
不過想到柏飛告訴他的事情，卓宇挑挑眉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南南，我聽說...你被人家小同學拒絕，在家癱了一個月？”
卓宇幸災樂禍的聲音落下，穆南城整個人都炸了，想起自己這一個月頹喪的模樣，穆南城脖子上的紅色迅速蔓延到臉上：“艸，哪個傻逼告訴你的？”
這麼丟臉的事情...要是知道那個人的名字，老子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卓宇笑嗬嗬的，就是不說那個人的名字。
穆南城又氣又急，拿起枕頭把他砸了出去。
“南南，不是小舅舅說，你發育的也太好了...以後人家小同學受得了嗎？”
“滾！”
房門被關上，穆南城羞澀暴躁的聲音也被掩埋。
少年用手背蒙住自己的眼睛，輕輕喘息著：
他的嬌嬌...肯定能受得了......
......
進入十二月，天氣變冷，顧流霜和蕭月裹了一層又一層才被家人放出來上學。
下車後，蕭月抬起自己“粗壯”的胳膊，眼神“悲憤無比”：“嬌嬌，我媽太過分了！她不知道女孩子愛美嗎？穿個保暖還不夠，外邊再加個毛衣，毛衣完了再來個大衣，大衣之後是校服...我的天哪，我都不敢照鏡子！”
“唉，我也是。”
顧流霜也皺著臉，很不高興。
外公說天氣太冷，不能學彆人“要風度不要溫度”，硬是看著她穿了好幾層才讓她出門...她太難了。
“唉！”
“唉！”
兩個“難姐難妹”對視一眼，抓著對方的袖子跟著上學的大部隊慢吞吞地走進校門。
算了，畢竟是家人的關心。顧流霜自我安慰道。
“嬌嬌，穆南城已經一個多月沒來了，肖老師都快氣瘋了！”
兩隻“企鵝”搖搖擺擺地走進教室，到了座位上就開始脫衣服。蕭月因為“誓死反抗”，比顧流霜穿得少一些，所以比她完事的快。脫完多餘的衣服，蕭月就開始興致勃勃地和自己的好閨蜜分享最近的八卦了。
“真的，肖老師在辦公室氣得罵人...大家都說穆南城要被勸退了。”
這話不是空穴來風，是一個送作業的同學轉達的肖老師對著穆南城放狠話的原句，再想想肖老師那種剛硬的性格和背景，大家都猜測即使是校霸也抗不過這樣的老師。
“是嘛，你消息挺靈通的。”
“那可不，我外號是[包打聽]！”蕭月拍著胸口框框響，看起來驕傲極了。
“月月真厲害！”
“嘿嘿嘿。”
顧流霜“真誠地”敷衍了幾句，把一直在亮的手機關機，塞進課桌裡，輕輕鬆了口氣。
穆南城不來上課的事情，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因為穆南城在那天回去後就一直給她發消息，說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說他在她轉學第一天就認出她的模樣，說他一直偷偷看她，還說每天晚上都很煎熬......
顧流霜看見這些東西簡直毛骨悚然，晚上做了好幾次噩夢。
——講真的，暗戀沒什麼錯，可是像穆南城這種在學校裡全方位無死角窺視她的暗戀者，太嚇人了好嗎？
顧流霜之前沒喜歡過彆人，也沒談過戀愛，可是她知道像穆南城這種時時刻刻盯著她恨不得講她吞進肚子裡的暗戀者，是十分不正常的！
她害怕穆南城眼睛裡流露出來的讓她渾身顫抖的光，更害怕他無所不在的視線，最害怕的，是他眼底一往無前的執拗和瘋狂。
這樣一個目標堅定的人，即使他才16歲，顧流霜也知道，他以後會是某個領域裡出色優秀的男人，同時也是情場上最偏執的愛情奴隸。
可她不想要。
說她膽小也好，自私也好，顧流霜最不想招惹的，就是穆南城這種出身很高，偏偏骨子裡帶著毀滅欲的人。
如果必須接受他，不是穆南城一輩子壓製自己的個性適應她，就是她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接受黑暗的他。
那樣太難了，就像擁抱一個渾身是刺的東西，不把自己紮得遍體鱗傷，就無法擁抱那些讓人痛苦的刺。
顧流霜不想，也不願意。
所以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高傲的少年受了挫，再也不想看到她；她也一樣，不想和他有任何關係。
賭約不成立，她和穆南城最後唯一的聯係也斷了。
這樣就好。
“哎哎哎，穆南城回來了！”
“？？在哪兒？”
“我看看！”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穆南城回來了，班裡閒著沒事的同學都擠到樓道上看他，他們議論著，時不時地驚呼一聲。
蕭月也去了，顧流霜沒動，穆南城回不回來和她都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