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事情很亂,雲宸不敢妄言,但是陛下十分看重安樂侯,甚至每次大宴相見之時臉上多有愧色……雲宸能在三十多歲爬到戶部尚書的位子上,靠的不僅僅是自己家族的勢力,還有準確揣測聖心的能力!
陛下愧對安樂侯,可是安樂侯十分不屑,一直與自己的夫人在外遊曆,根本不理會京都這些雜事。
自然而然地,陛下的愧疚之心便轉移到了安樂侯獨子,也就是小侯爺周程瑞身上了。
周程瑞不愛官場,行,陛下不強求,隻是每逢節日都給候府送上一份精心準備的禮物讓京都眾人知曉候府不是他們能踩的存在;周程瑞天性瀟灑愛自由,可以,陛下賜給周程瑞許多靠海靠山富饒的溫泉莊子,還特意將北疆運來的極品汗血寶馬送給他,讓他可以自由來回;周程瑞愛畫,這太好了!陛下專門找來當今最負盛名的畫壇大家為周程瑞啟蒙……
說來說去,周程瑞比太子殿下的待遇還要好!
可是沒人敢嫉妒,因為太子殿下也是維護周程瑞的一員,即使周程瑞對皇家人神色淡淡,他們也像看不見一樣一如既往……
不不不,不能再想了,再想他也要嫉妒了!
雲宸平複下心態,露出平和的笑意看向麵前的兩人:“小侯爺,不知今日到訪有何指教?”
周程瑞沒多廢話,將手裡的盒子放在桌上道:“請雲大人為我辦個戶籍,順便弄一張婚書。”
雲宸臉上的笑頓了頓,隨後他笑嗬嗬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點頭道:“小侯爺所托,雲宸必定不負所望……”
“那這位姑娘,便是小侯爺的心上……顧倚瀾?!”
手邊滾燙的熱茶灑在腳邊,雲宸完全沒有心思注意這些,他震驚地看著顧流霜的臉,那張一直笑嗬嗬坑死人不償命的臉上出現了震驚之色:“姑娘……姓甚名誰?”
顧流霜一直站在周程瑞身後,而且走進來時好像還低著頭,雲宸不便看年輕的女子,自然也沒仔細看到她的麵容。
如今這一看,不免大驚失色!
太像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可是…那人早已死了,死在他和三弟眼前,化為塵埃……
周程瑞握著顧流霜的手緊了緊,他的臉色也有些凝重,顧流霜撓了撓周程瑞的手心,悄悄對他眨眼表示放心。
周程瑞抿抿唇,心中的不安漸漸消退。
顧流霜挺直脊背看著雲宸,黑眸沉靜帶著周程瑞完全沒見過的神色道:“我姓顧,名流霜,連起來就是顧流霜。”
雲宸神色恍惚點點頭,隨後將目光放在顧流霜眼底微藍的眸光裡,聲音幾近顫抖:“顧姑娘,你…知道你娘的名諱嗎?”
名諱?
周程瑞神色一凝,生人說名,隻有死人,才會說名諱。
他抓著顧流霜的手緊了緊,心中不可抑製地升起擔憂。
顧流霜沒看他,隻是盯著雲宸,眼眸越來越藍。
雲宸看著她的眼睛,忍不住淚流滿麵,他站起來跪在顧流霜麵前,失聲痛哭道:“我就知道…顧倚瀾太狠心了!她怎麼舍得你這些年來沒有父親的日子?!”
“雲家對不起她,我和母親…也對不起她,你…你是來報仇的嗎?”
“能不能先讓你父親見你一麵,再說其他的事情……”
不知是那句話激怒了顧流霜,她站起身迸發的氣勢將雲宸直直打向他身後的椅子,雲宸臉色猙獰卻不願意痛呼出聲,他死咬著牙關,維持著跪地的姿勢:“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願聽,可是…你父親絕對沒有對不起你和你娘,他如今才三十五歲,卻早生華發生不如死……顧……”
“隻要你見他一麵,我願引頸受死,平複你心中的怨氣。”
雲宸沒有聽到顧流霜的回答,因為他們已經離開了。
“顧流霜,你好狠的心,顧倚瀾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我小弟這一生都栽在你們身上,你去看看他,求你……”
顧流霜沒有理會身後慌亂的呼喊,她和周程瑞走出了雲府,坐著馬車離開了這裡。
站在門口的清冷女子看著遠去的馬車,神色驚惶又無措,她沒有理會自己的父親,反而找到了自己的母親。
“母親,父親為何會那樣?三叔…三叔不是早已不見人許多年了嗎?”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問題,“那個女子…真的是三叔的孩子?”
雲夫人看著女兒年輕的麵容歎息一聲:“輕雪,這些都與你無關,不要問了……答應娘,忘記小侯爺,安心嫁給安王世子…好不好?”
雲輕雪咬了咬唇,清雅的麵容上神色變換,最後定格在一片沉寂:“娘,我知道的。”
周程瑞從未看過我一眼,就像那個女子從未看過安王世子一眼一樣。
她和安王世子都是求而不得、卻無法放棄的人。
而周程瑞和那個女子卻與他們相反,他們兩個…兩情相悅,互許終生。
她從未見過他那樣溫柔又動情的模樣,他眼底滿是炙熱的歡喜和燃燒的愛火,他那樣喜愛她,喜愛那個滿心滿眼也隻有他的女子。
她嫉妒,卻更羨慕。
可她無法做出其他的事情,因為她是雲輕雪,是品行高潔的雲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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