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當團寵的第二十二天(1 / 2)

聽到時透無一郎沙啞而顫抖的哀求,俞綺沉默片刻,愛憐地將這個年僅十歲的孩子攬入羽翼之中。

這兄弟倆如出一轍的淒慘模樣,真不愧是任務對象。

傻孩子,不必這樣求我。

我趕過來就是為了救你們啊。

她低頭看著那雙幾近渙散卻依舊漂亮的青花石色眼睛,伸出手,緩慢地撫摸在了他的眼上。

“好漂亮的眼睛。”

“這樣美麗的雙眼,不應被血汙覆蓋。如此不甘心的情緒——是想要救你的兄長嗎?”

那如同神臨的聲音如此垂憐他,向他歎息著問。

時透無一郎的喉嚨宛若滾燙的沙子磨礪般痛,發出那樣的懇求便是他的極限。

可是……這是唯一的機會。

他能抓住的唯一的光。

他渾身脫力,隻能用儘最大的力氣,死死攥住天使一塵不染的衣角,捏出了深深的褶皺,像是他的哭泣留下的痕跡。

天使再一次向他確認,“即使要付出代價,也不後悔嗎?”

看清楚虛弱的少年眼中堅決的光芒,他笑起來,“啊呀,這就是我會喜愛人類的原因啊。”

天使低沉的聲線乾淨至極,像未染過墨跡的白紙,“如你所願。”

俞綺托住時透無一郎無力的身子,自然而然半抱入懷中,羽翼扇了扇,飄下的羽毛仿佛下了一場紛揚的雪。

天使·神前少女的禱告

再不會回來的親人重新借著春天的潤意倚靠在門扉,對著你微笑。死者複生,返回人間,不過一念。

渾身潔白的天堂鳥啼叫,喚醒三途川上茫然四顧的人。

尾羽剪過時透有一郎的身體,啼叫銜回時透有一郎的靈魂。

厚厚的羽毛一層層地落下,如深雪堆積窗前,如夜中籠裡點燃的燭搖曳。

死亡的烙印,徹底除去。

本在漸漸冰涼的身體重新變得溫熱,停止的心跳重新響起,由微弱變得強健有力,脈搏開始正常,呼吸開始平緩。

俞綺一邊將兩個小孩抱起來悠然地走向破破爛爛的小木屋裡,一邊“唰唰唰”地腦內做筆記。

矮人的三技能舊日的榮光雖說也是複生,但它跟天使的神前少女的禱告還是有區彆的。

舊日的榮光的力量更為霸道強勢,適用於給黑暗陣營一個愛的洗禮,並打上專屬烙印。

簡而言之,會被矮人視作短時間內的控製對象,進行禁製驅使。

俞綺當時跟一眾刀劍們說過的禁製,還真不是開玩笑。

一旦烙印對象違背定下的禁製,會當場死亡不說,並此技能不可回溯疊加。

通俗來說,就是奶媽強行奶活你一次,要是你非要作死違背奶媽的警告,在踩底線的邊緣反複橫跳,那麼直接把自己玩死,喜大普奔。

奶媽無法複活你第二次。

要是被施加者非要作死,非要試一試,那麼——

試試就逝世:)

而天使的少女禱告比之溫柔如春風細雨,讓人感動得淚流滿麵。

可以重複疊加不說,還能施加給多個對象。

唯一的缺陷,就是它的發動條件是共命。

意思如其名,想要複活同伴,就要分擔一部分生命作為擔保,共同虛弱一段時間。

不等俞綺做筆記上癮,17520就打斷了她的興致,「就這樣直接複活時透有一郎?你都不疊加一點掩人耳目的高階物品?」

「之前複活暗墮本丸的刀劍還好,至少不是同一個界麵,他們想管也管不到我們頭上……現在就在本世界,你怎麼這麼憨!」

17520痛心疾首。

俞綺:“……啊?”

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17520看她一臉懵,感到了日常牙疼:「算了算了,不知道就算了。」

它嘀嘀咕咕著,「到頭來我還是得像個社畜係統一樣,辛辛苦苦幫你交涉……」

一頭霧水的俞綺,聽得更加茫然了。

不過涉及到她不理解的領域,又加之17520顯然要包攬下來的態度,樂得清閒。

她也沒多問這個,她更在意的……俞綺眯著眼睛,嗬嗬一笑。

“行叭。既然你也不打算多說,那就來說說我的吐槽。”

17520突然後背一毛。

俞綺她開始了。

“你們公司對於本世界時間線到底有沒有逼數?這麼多漏洞?難道貴公司就是傳說中的篩子公司?”

「……這些你不要多做過問,鄙司有在好好排查維修。宿主,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刷好感度!」

俞綺說,“呸,行了。不要張口,彆想糊弄我。”

“你們給出來

的任務順序一直都是按輕重緩急來的。既然時透兄弟的任務緊急度排在任務三主公的詛咒之後,那麼再怎麼說也起碼要再過幾個月。”她為時透兄弟擦拭著身上凝固的血跡,“而現在突然蹦出來個緊急提前,你可彆跟我說這是貴公司策劃部的驚喜。”

她陰森森笑一聲,“敢這麼說,我就把策劃狗頭錘爛。”

「……。」

這又不是它的錯!為什麼要凶它!

17520不說話了,閉嘴裝死。

俞綺撇了撇嘴,沒有追問。

但她會放過17520嗎?

不,她隻是又開始盤算該怎麼對17520再來一次搜刮==

天使頂著一張聖潔禁欲的臉,開始打掃小木屋,像一個勤勞的田螺姑娘,新奇地打量著木屋中簡陋的擺設,然後饒有趣味地去清理。

深金色的長發披散在修長的脊背上,編織成兩股金色發辮垂落下,輕輕搖晃。

骨節分明的手指,如同上等的白色美玉細細雕琢,本應供奉神壇,而此刻卻沾染了凡間的塵埃。

荒謬至極的景象,在一瞬間把還神智迷蒙的時透有一郎嚇清醒。

剛從三途川回來的時透有一郎:????!

他三觀刹那間震碎,仿佛有什麼可怕的知識增長了,險些又被魂飛回地獄。

你不是天使嗎?!

不是說天使都有潔癖和強迫症嗎?!

為什麼你會屈尊降貴打掃這麼破爛小屋還樂在其中的樣子?!

這不科學!

天使笑眯眯地看向了他,一雙眼睛像是極為愉快般眯成彎彎的形狀,讓人看不清它內斂的鋒芒。

“可愛的孩子,這麼快就醒了嗎?”他收攏起了潔白的雙翼,純色調的樸素袍子沒有任何裝飾,也看不出任何身體線條。

可微微挽起的袖口,露出蒼白的手腕,如同玉般精致,手臂卻有很明顯的,屬於青年的肌肉線條。

“你們人類,無論是哪方麵都很有意思呢~真讓人想要都試試看。”

時透有一郎:……這不是你當麵掃地的理由!

天使執著一根羽毛筆攏在胸前,行禮問好。

腔調與姿態,都如同十五世紀的西方貴族般優雅到一絲不苟。

“我似乎還沒有自我介紹?人類第一次見麵,是要互報家門的吧——”

天使十分隨意地想了想

,“名字許久沒有說出口,稍微記不清了……嗯,應該是米迦勒。”

……應該是?

時透有一郎內心崩潰:這麼隨便真的好嗎?!

“我是米迦勒,但很遺憾,我並不是你們傳聞中那個天使軍的最高統帥。”

米迦勒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招牌表情,“我隻是一個對人類很感興趣的弱小天使,並沒有那麼強大的戰力,抱歉。”

時透有一郎邊聽他說話,邊悄悄關注了一下仍舊沉睡的無一郎,心中警惕不但沒有下降,反而隨著這自謙的話語越發濃重。

“你自稱天使,我信。但是——你救我們的目的呢?”

時透有一郎不是傻子。

怎麼可能有爛好心的人,無緣無故來這麼偏僻的山上救下他們,甚至還辛苦地複活他?

這根本說不通,除非是——他們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那他想要什麼?

時透有一郎飛快地思考著,表麵卻還是一驚一乍地與米迦勒對話,不動聲色套取信息。

俞綺:傻孩子,我想要你的好感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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