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綺正在頭大地琢磨著亡靈技能的使用機製,嘀嘀咕咕著一些抱怨的話,以及無意義的念叨,17520則儘職儘責地應答。
“無慘好煩哦。”
「嗯。」
“如果不是他,我現在還可以好好呆在蝶屋裡等實彌回來,還可以去rua阿司,還可以在閒暇時來灶門家蹭飯。”
「嗯。」
“所以他被我打,活該。”
「沒錯。活該。」
俞綺小聲地說著,聽著17520的捧哏,忍不住在鳥嘴麵具下笑起來。
她伸出蒼白削瘦的手指在地麵上畫出鮮豔的血跡和陣紋,黑色的鬥篷袍擺在腳邊拖曳,完全沒有注意到炭治郎的到來。
她喃喃,“禰豆子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要再試一試。”就算是原劇情也好,其他的也罷。
她不想看到那樣溫柔親切的少女曬不了太陽。
太陽多溫暖啊。
以前沒有人陪她時,隻有暖洋洋的太陽一直陪伴她。
於是俞綺整個童年最值得回憶的,便隻有陽光。
不等看不下去的17520決定出聲提醒時,她身後的炭治郎已經忍耐不住地握緊拳頭對她怒吼,“——殺人凶手!!!”
“我和你拚了!!!”然後閉著眼睛像蠻牛般拿起斧頭橫衝直撞了上來!
俞綺:???
朝她衝過來的棗紅色短發少年俊朗的麵容上儘是交織的悲哀與絕望,額上的傷疤,讓人忍不住地想到燃燒的火焰。
他耳邊那對熟悉的花牌耳飾,讓回頭的俞綺幾乎產生了那一刹那的錯覺。
居然莫名像極了緣一。
但不過是那麼一瞬,俞綺就反應了過來,輕柔地出聲阻止他,“彆踩進來。”
血紅色的花絲從骷髏手掌的縫隙裡生長著,繞過了少年的躲閃,如細細的小蛇般死死糾纏住他,卸下了他掌心中的武器。
巴奈特扯了扯兜帽,更深地藏住自己的麵容。
“——除非你想再度害死他們。”他的聲音裡,孤僻的冷漠和輕柔的溫和交織。
仿佛輕飄飄的夢境,輕飄飄地承著雲朵。
可是炭治郎望見自己家人們的屍體,便根本無法冷靜下來,那雙石榴紅的眸子裡盛放的不再是溫暖,而是刻骨的憤怒。
“放開我!”
亡靈像是
被他眼中的仇恨燙到了,猛地後退一步,指骨間的花朵不自覺地縮了回來。
而就是這麼一瞬間,炭治郎聞到了他身上鬆懈的味道。
是唯一的機會!
他深吸一口氣,用超越想象的力氣強行掙脫開糾纏他的花朵,雙腿發力,兀然如一顆炮彈般射向了巴奈特!
下一秒,堅硬的腦門重重撞擊在了亡靈腹部上!
巴奈特沒來得及躲閃,又出於顧慮不好直接傷害他,還在猶豫的檔頭就被頭槌擊中!
“唔——!”
如果亡靈的法術和惡咒等級是SSS,那麼他的身體素質恐怕隻有C。
他的身子瘦弱得驚人,一截小腰更是細得很,仿佛天生弱不禁風。
其實掩藏在寬大黑袍下的,也不過是少年的身形。
所以毫無疑問,毫無防禦法術的巴奈特遭受到炭治郎所帶來的重擊,身子直接飛出了老遠一截,狼狽地摔倒在雪地上。
黑袍宛如在雪白地麵上盛開的一朵漆黑的曼陀羅,而那張詭異的鳥嘴麵具,卻被炭治郎成功打掉。
巴奈特捂著腹部不停地嘶聲咳嗽,像是要把肺咳出來般難受,麵色難看。
他的外貌居然出乎意料還是個少年。烏黑的長發宛如鴉羽落在地麵上,血紅色的眼睛若璀璨的紅寶石。
生得秀麗精致,長相唇紅齒白,瓷娃娃般美麗而死氣沉沉。
而一串漆黑的淚滴狀的額墜寶石,嵌在他冰涼的額頭上,讓他肌膚愈發如死人般。
炭治郎望著巴奈特露出來的一雙手,心中陡然涼了涼。
一隻是蒼白的人類手掌,一隻卻是慘白的骷髏手掌……宛然不同的對比,讓他如同窺伺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還不等炭治郎感到後怕,巴奈特就如同碰到了什麼惡心的東西,不斷地乾嘔,陰鬱和死氣沉沉充斥他的眼底,而更多的是對炭治郎的殺意。
“惡心的……男性!!!”
“——嘔!”
炭治郎:……雖然但是,這麼嚴肅的情形下,莫名想笑是怎麼回事。
巴奈特像是被氣得不輕,伸出手捂住自己紅嫩的唇瓣,陰暗的眼神,令人不由自主想到深淵。
炭治郎站在原地,卻發現自己還是沒能跨過那個詭異的血陣。他這時候才猛然明白——
亡靈不躲閃,
正是為了讓他不踏入這個陣中。
炭治郎想到這一點,宛如要被焚燒殆儘的大腦冷靜了一些。
可巴奈特的憤怒和殺氣,卻被這塊沉重砸下來的石頭給激發出來。
“居然隨意地觸碰我……你是想被咒到體內的內臟全都爛透,痛苦地死去嗎?!”
慘白的骷髏手指從地底下鑽出來,一點點爬上了他的鬥篷。
巴奈特氣到想要對炭治郎平舉手掌,念動惡咒,卻宛如聽到了什麼般,麵色在對麵少年目瞪口呆的表情下飛快地和緩下來。
“不,可愛的眷者小姑娘。”
“我沒有生氣。”
巴奈特露出了虛偽的笑容,那張少年的臉頰透出幾分邪肆的氣息。
“我隻是在和你的朋友開個玩笑而已,放心,隻是一個正常的玩笑。”
旁聽的炭治郎:……對不起,那真的是玩笑嗎?
……他怎麼覺得巴奈特是真的想殺了他?
好孩子炭治郎有點疑惑。
亡靈神色溫和,言語紳士地和不知名的人隔空對完話,又陡然換了一張臉般,冷冰冰地看向了已經冷靜下來的炭治郎,刻薄地掀起唇角吐出嘲諷,
“還猜不到我不是殺人凶手嗎?那就隻能證明你是個一無是處的蠢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