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在乾什麼?搞促銷嗎?”風嵐一看就兩眼放光,拉著左寧薇問道。
左寧薇往人群中央望去,搖頭道:“不像,沒看到貨櫃啊!”
正好自動扶梯到了一樓,風嵐拉著左寧薇就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兩人擠進人群,結果沒看到促銷的,而是看到一個穿著橙色高腰中袖a字裙,頭發燙了小卷妝容精致的女人拉著許小婉,捋起她的袖子,指著上麵青青紫紫的痕跡,傷心地控訴起來:“貝芷,小婉才八歲啊,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你怎麼下得了手。你就是有什麼不滿,跟許立肖說,或者你不願意跟他說,跟我講也一樣,我把孩子接走,還不行嗎?大人的恩怨不要牽扯到孩子身上。”
對麵叫貝芷的女人,三十出頭,皮膚很白,幾近透明,她臉上的妝容很淡,性情跟許老太太所說並無二致,確實很清冷。麵對指責,她拎著包,雙手放在腹部,眉頭都沒眨一下,淡淡地說:“她的傷不是我弄的。”
許小婉的母親怒了,指著貝芷的鼻子質問道:“不是你,那你說是誰?小婉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平時不是在家裡就是在學校,接觸的就隻有這麼幾個人,我打電話問過她老師了,學校裡並沒有人欺負小婉。你總不可能說是她親爹打的吧?貝芷,我明白,不是親生的終究不是親生的,你沒辦法拿小婉當親生的孩子對待,我也不怨你,隻要你不苛待她,虐待她,我就知足了,這要求不過分吧?”
麵對周遭的異樣目光,貝芷還是那句老話:“不是我。”
左寧薇拽了一下風嵐,小聲問道:“你說會不會是遭到了暴力傷害,所以小婉才會變得越來越沉默?”
風嵐點頭:“有可能,具體的還不知道,不過看來許家並不和睦,不和睦的家庭對孩子而言,本身就是一種傷害。現在這些做父母的也太不負責任了。”
左寧薇沒有接話,目光落到許小婉□□在外的胳膊上。那條胳膊從小臂中段一直往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傷痕,看起來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因為有的青紫已經開始散了,這還隻是露在外麵的,誰也不知道衣服底下有沒有更多的傷痕。
到底是什麼人能下得了狠心,這麼對待一個才八歲的小姑娘。左寧薇皺眉看了一眼貝芷,她表現得實在是太冷靜、太淡然了。
不管怎麼說,作為孩子的繼母,還跟孩子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一年多,麵對孩子手臂上猙獰的傷痕,她還一臉冷淡,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實在是太容易遭人詬病了。
這不,圍觀的人不少都覺得她冷血了,紛紛對她指指點點。
許小婉的生母蹲下身,輕輕握住許小婉的肩,一邊吸著鼻子,一邊說:“小婉,告訴媽媽,是誰打的你?”
許小婉低垂著頭,雙手絞在一起不說話。
“小婉,彆害怕,媽媽在,沒人能傷害你,告訴媽媽,你這傷是哪兒來的?”許小婉的生母耐著性子,溫柔地又問了一遍。
許小婉咬住下唇,偷偷瞥了貝芷一眼,又飛快地縮回了目光,聲若蚊蚋地說:“沒有人,是我,是我自己摔的。”
但誰會信,許小婉的生母抓住她的肩,恨恨地瞪了貝芷一眼,再次問道:“告訴媽媽,是不是貝芷那個女人打的你?”
許小婉抓著手,小臉上一片掙紮,但過了許久,她還是一個字都沒說,隻是將頭埋得更低了,身子也跟著顫抖不止。
許小婉生母鬆開了女兒,站起來,聲淚俱下地盯著貝芷:“還說不是你,要不是你,小婉會這麼害怕嗎?”
貝芷的眉頭跟著蹙緊,聲音有些不耐:“不是我!”
“好,你說不是你,那咱們法庭上見。”許小婉生母氣得臉色通紅,胸口一起一伏的。
人群中忽然擠入一個三十幾歲,濃眉大眼的男人,他走過去,先蹲下身,擔憂地看了許小婉幾眼,放緩語氣說:“小婉,沒事的,爸爸來了。”
安撫了女兒兩句,他站了起來,看著發怒的女人說道:“程佩佩,阿芷不是那種人,她不會打小婉的,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誤會?我已經打電話給小婉的老師了,她說小婉在學校裡並沒被人欺負,除了學校,她就待在你家,除了貝芷,你說還有誰會打她?保姆嗎?周一到周五,白天小婉都在學校。”程佩佩憤怒地看著前夫。
許立肖被她堵得語塞,頓了下才說道:“這也不能證明就是阿芷打的小婉。”
說完,他轉身看著妻子,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阿芷,你好好解釋一下,這都是誤會對不對?”
貝芷瞥了他一眼,點點頭,再次重複道:“我沒打過她。”
許立肖掉頭,看向前妻:“你聽見了,阿芷沒有打過小婉。現在彆追究這些了,先帶小婉去看醫生吧。”
程佩佩諷刺的看著他:“等你帶小婉去看醫生,黃花菜都涼了。你放心,我已經先帶小婉去看過了,醫生說沒傷到骨頭。”
“那就好,那就好。”許立肖點了點頭,神情有些訕訕的。
風嵐撇了撇嘴,跟左寧薇吐槽道:“這男人怎麼當爹的,女兒身上都是傷,他也不知道。”
“可能是孩子長大了,哪怕是親父女也要避嫌。不過他確實失職,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孩子的第一監護人,有保護孩子的義務。”左寧薇盯著幾人說道。
許立肖到底是個大男人,多少有些好麵子,不願將家事弄得人儘皆知,搞不定前妻,他隻好把目標對準了女兒,蹲下身有誘哄的語氣說:“小婉,跟爸爸回家好不好?”
許小婉抬頭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小聲說:“我想去媽媽那兒。”
許立肖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好吧,那你跟你媽回去住幾天。”
程佩佩狠狠地剜了許立肖一眼:“我跟你說,這事沒完,你得給我一個說法!”
說完,氣衝衝地牽著許小婉走了。
見沒熱鬨可看,人群陸陸續續地散了,左寧薇和風嵐去買了風嵐喜歡的唇彩。
因為無意中看到小婉的傷,兩人心裡都有點不舒服,也沒心情逛,買了唇彩就出了商城。
走到商場外的噴泉處兩人就看見台階下的梧桐樹旁站了三個熟悉的人,分彆是許老太太、許立肖和貝芷。
三人似乎在吵什麼,拉扯不斷。許立肖一副頭痛至極的模樣,一會兒勸自己的老媽,一會兒勸妻子,男人似乎都是天生的泥瓦匠,和稀泥粉飾太平的功夫一流。
不過兩個女人似乎都不買他的賬,貝芷蹙著眉,一臉忍耐的表情。旁邊的許老太太扯著嗓子怒吼道:“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娘,我說你媳婦兒兩句你還不耐煩了?她可是打了我的親生女,你唯一的女兒啊!果真是有了後媽就有後爹……”
許老太太戰鬥力一流,把許立肖說得麵紅耳赤,旁邊的貝芷也被氣得麵色通紅。
許立肖小心翼翼地瞥了妻子的臉色一眼:“媽,你少說兩句,事情還沒搞清楚呢……阿芷,你沒事吧……”
說著說著,許立肖看到妻子的身子晃了晃,連忙伸手抱住了她,焦急地說:“你彆說了好嗎?阿芷懷孕了,受不了刺激!”
“懷孕,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沒告訴我?”許老太太驚喜極了,一改先前的晚娘臉,擔憂地看著貝芷,“快,快,把她送到醫院看看。”
許立肖歎了口氣,彎腰抱起貝芷往旁邊的車子裡走去,邊走邊對許老太太說道:“快三個月了,醫生說她胎像不是很好,我怕讓你失望空歡喜一場,所以打算等她這一胎坐穩了再告訴你。”
瞧著三人離去的背影,左寧薇轉身和風嵐對視了一眼,真巧,小婉是兩個月前突然性情大變的,而貝芷也剛好懷孕兩個多月。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