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劉遠的長相有些讓潘靈失望,但他為人處世卻沒多大變化,還是那個豪爽、仗義的偉丈夫。兩人相處得極為默契,等劉遠回去時,兩人的關係已經更進一步,成為了現實中的男女朋友。
兩地相隔,不但能熄滅這愛情之火,反倒讓兩人之間的感情愈加熾熱。途中,兩人又你來我往,互相去對方的城市,探望過對方好幾次。
等潘靈大學畢業的時候,劉遠懇請她去w市定居,因為他家裡就他一個獨子,若是離開了家鄉,無人照顧父母。而潘靈還有一個姐姐留在家鄉。
猶豫許久,潘靈割舍不下這段愛情,不顧父母親朋的反對,孤身一人,跨越兩千多公裡的距離,來到w市投奔劉遠。
起初兩人也濃情蜜意了一段時間,那是潘靈在這段愛情中最幸福的時候,每天都有愛人相伴,生活似乎處處開滿了鮮花。
但時間長了,她也逐漸發現了劉遠的工作恐怕不是那麼正經,因為偶爾半夜一個電話過來,都能將劉遠叫出去,然後他會一身煙味或是酒味地回來。
潘靈心生狐疑,找了個機會問劉遠,卻被劉遠糊弄了過去。但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心裡種下,她感到不安,甚至在激情退卻後,她開始懷疑自己這衝動的為愛奔走天涯,究竟對不對,值不值?
但還沒等她想清楚,一個意外打得她措手不及,她懷孕了。潘靈舍不得這個孩子,對劉遠也還有感情,所以考慮一段時間後,兩人決定生下這個孩子。
就這樣,兩人在w市結了婚。
潘靈的父母聞訊後,氣得在電話裡明確表示,他們不認可這段婚姻,也不會過來參加她的婚禮。
年輕的時候,父母越是反對的事情,不少人就越喜歡乾。潘靈也倔,父母不來,她就這麼孤零零地嫁給了劉遠,沒有彩禮沒有嫁妝,沒有親朋的祝福,沒有溫馨的婚禮。
這時候潘靈雖然遺憾自己一輩子隻有一次的婚姻這麼簡單地過了,但那時劉遠對她還好,細心安慰,變著法子哄她開心,讓潘靈覺得自己沒有嫁錯人。
可這種平靜幸福的日子在一個雨夜戛然而止了。
那是潘靈懷孕八個月的時候,有天晚上劉遠淩晨才回家,而且一身酒氣,甚至身上還帶著血腥味。潘靈捧著他沾上了不少血跡的黑色褲子,嚇傻了。
等她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劉遠,問他在外麵做什麼?可能是劉遠那天晚上也出師不利,又喝了不少酒,被潘靈這一質問,火氣上來,抬起手就扇了潘靈一耳光。
這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樣。雖然次日清醒過來,劉遠跟潘靈道了歉,可以後的日子,隻要兩人一爭吵,他就會對她動手。最初隻是扇耳光,後來發展到拳打腳踢,甚至拿棍子提刀。
潘靈嚇壞了,哪怕孩子還嗷嗷待哺,她也受不了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所以她向劉遠提出了離婚,她什麼都不要,隻要將孩子帶走。
但已經露出獠牙的劉遠豈還是剛戀愛那會兒,對她千依百順的劉遠。當天晚上,劉遠打了她一頓不說,還直接強、暴了她。
潘靈那時候還不像現在一樣心如死灰。她受不了,第二天等劉遠出門後就抱著孩子去了派出所,她要告劉遠家暴、婚內強、奸。
結果警察直接將劉遠叫來,口頭上批評了他一頓就完事了,還讓潘靈跟劉遠回家。
潘靈不願意,但警局不會收留她,劉遠也先下手為強,將家裡的現金、銀、行卡以及證件全收了起來。沒有錢,沒有證件,沒有親人朋友幫忙,潘靈寸步難行,她隻能跟劉遠回家。
到了小區樓下,潘靈不甘心,怕進門後劉遠又對她動粗,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小區裡的阿姨大媽們控訴劉遠的暴行,希望能獲得這些人的同情和幫助。
結果這些大媽竟然說,女人不稱職,不給家裡的老爺們臉麵,該打。而且這些人還指責她不出去上班,天天在家吃劉遠的,喝劉遠的,劉遠說她兩句,扇她兩耳光怎麼啦?
所以都是她活該,渾渾噩噩地得出這個結論,潘靈整個人都差點崩潰了。但令她更絕望的還在後頭,回家後,劉遠直接丟了一張碟片給她。他竟把兩人的房事錄了下來。
劉遠警告潘靈,要是她不聽話,再鬨的話,他直接將這盤錄像上傳到網絡上,讓所有人都能看到她赤身**的樣子。而且還會打印出一大堆照片,直接寄到她父母的單位,人手一份,讓那些人看看,潘家生了個多麼□□的女兒,讓她的父母無顏在單位抬頭。
雖然兩人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但這種錄像和照片傳出去,對女人的傷害還是很大。潘靈此刻已經深深地後悔當初沒聽父母的話,對不起父母,所以更不願連累父母,害得他們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被人指指點點。
“我以為我的忍氣吞聲能換來劉遠的收手,但我猜錯了,他甚至變本加厲地虐待我。以前是喝醉了酒才打我,後來發展到,他一不順心就逮著我打,拿我出氣。也就是在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劉遠根本不是什麼家具廠的出納,他其實是混黑澀會的,沒錯,我曾經為之迷戀的這個男人實際上是個古惑仔。他們在w市放高、利、貸、做打手、拉幫結派……最近兩年,政府加大力度治理這方麵,加上w市經濟不發達,放水的活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劉遠跟的大哥收了手,去了一家房地產公司做副總,他才漸漸半退出了這一行,但他曾經的哥們都還在,時不時地叫他去喝酒,我也不敢叫父母過來給我撐腰。”
左寧薇三人非常意外,因為劉遠看起來真的很忠厚老實,沒想到是個混社會的。
“既然劉遠本身就不乾淨,咱們報警吧。”風嵐出主意道。
潘靈聽了,頭搖得像撥浪鼓:“千萬不要,他們遊走在社會的邊緣,雖然做了不少出格的事,但一直非常小心,哪怕是去要債,也從沒弄出過人命,頂多是打傷了人。這種情況,報警也沒用,而且受害者怕他們打擊報複,不敢站出來作證的。”
這件事的複雜性倒是超出了左寧薇幾人的預料,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更何況劉遠還是個混社會的,不說一呼百應吧,糾集幾十個人什麼的太容易了。而他們三人根本不是劉遠的對手,至於警察,小地方各種關係盤根錯節,報警估計也沒多大用,尤其是劉遠很懂“分寸”,想抓住他的把柄更難了。
電話那端的林蓉也了解到了潘靈的情況,她非常抱歉地對左寧薇三人說:“我不知道是這樣複雜的情況,嚇到你們了。這樣吧,你們彆跟劉遠正麵杠上,找個機會,偷偷將孩子和潘靈帶到安城,我來安置他們。”
他們有車,偷偷將人帶走倒不是什麼難事,一旦離開了w市的範圍,就算劉遠知道了,他也不能怎麼樣。隻是……左寧薇看了一眼潘靈:“林姐可想清楚了,沒有證件,他們離開w市也寸步難行,而且這段婚姻關係不解除,潘靈也沒辦法徹底擺脫劉遠。”
林蓉也清楚,現代社會,沒有戶籍,不坐私家車,連市都出不了。但目前來說,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幫助潘靈了。
“寧薇,你將電話給潘靈吧。”林蓉想了一會兒說道。
左寧薇將手機遞給了潘靈。
林蓉直接問潘靈:“願意這樣離開w市嗎?如果你來了安城,我會給你交兩年的房租,並給你提供一年的生活費,餘下的需要你自己想辦法了。”
不是她不願一直供養著潘靈母子,升米恩鬥米仇,況且潘靈若不自立起來,最後根本沒辦法解決掉她跟劉遠的事情。
潘靈閉上眼考慮了幾秒,一年,足夠讓她找到一個生存的辦法。哪怕再苦再難,但也會比現在好很多。況且就算一年後,她走投無路,被劉遠抓回去,但好歹也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
她唯一的顧慮是沒有戶口本,沒有出生證明,孩子怎麼辦?沒有證件,他連幼兒園都上不了。還有父母,萬一劉遠真的將兩人的錄像寄到家鄉,父母怎麼辦?
但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她在w市,舉目無親,身無分文,若非林蓉擔心她,請人來找她,她連w市都走不出去。
咬咬牙,潘靈鄭重其事地對電話那端的林蓉說道:“謝謝你,林姐,這些錢,當我借你的,等我立足之後會儘快想辦法把錢還給你。”
林蓉聽到她同意了很高興:“這些都是小事,以後再說。你跟寧薇他們好好討論一番,商量好一個萬全之策,小心點,彆被劉遠發現了。”
“嗯。”潘靈掛斷了電話,站起來,站起來,朝左寧薇三人鞠了一躬,“謝謝你們了。”
左寧薇連忙扶住她:“你言重了,這是我們分內之事。潘靈,咱們現在來商量一下,什麼時候走吧,未免夜長夢多,我們傾向於儘快離開這兒,你怎麼看?”
潘靈想了一會兒,說道:“最近沒事做,劉遠跟他一個哥們兒去了家具廠上班,我們隻要挑一個工作日離開就行了。不過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們說一下,昨天劉遠發現我去醫院開了藥,他……他怕我跑了,平時把我看得很緊,我身上就沒超過十塊錢,我擔心他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以後彆讓蔣設出麵跟我聯係了,因為w市就這麼大,到處都是熟人,萬一有人看到我跟年輕男人說話,傳到劉遠耳朵裡,節外生枝。”
她考慮得蠻周全的,左寧薇點頭:“好,那由我來跟你聯係,我會找機會跟你在幼兒園的路上見麵,這樣就不打眼了。不過,潘靈,避開實屬下下策,這是咱們現在沒辦法的無奈之舉。我建議你,將劉遠的不法證據都收集起來,還有他平時對你的暴力行為,這些都可以帶上,也許以後會有用得著的地方。”
這倒是提醒了潘靈,她沉思了一會兒,低聲說:“我以前無意中拍到過一段他打我的視頻,可惜我的手機壞了。不過我平日裡有記日記的習慣,不知道這種能不能用?”
“當然可以,你找個機會帶出來給我或者走的時候直接帶上。”左寧薇含笑建議道。
雙方又詳細商量了一番,最後將離開的日子鎖定在了後天,也就是星期四。那天是工作日,劉遠會去家具廠上班,而且晚上一般都會去跟兄弟聚會喝酒,不到半夜不回家。若是計劃順利,等劉遠回家,他們已經回到了幾百公裡外的安城。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