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看起來真的很可憐,中將。”
顧楊喝了口溫牛奶:“哪裡可憐?”
“看起來。”五號答道。
看起來。
那的確是挺可憐的。
顧楊安靜而快速的吃完了早餐,聽到五號對外邊的謝淩秋說:“少校,您想聽相聲嗎?我給您表演一段報菜名怎麼樣?”
顧楊:“……”
你這是還嫌孩子不夠餓呢。
而很明顯的,謝淩秋並不想聽ai相聲。
五號十分遺憾:“我已經為您通知醫院了,少校,離接您的醫護人員到達這裡還有五十八分鐘。”
顧楊往聽著五號對著謝淩秋叨逼叨的說著話,甚至還配上了bgm,轉頭看了一眼大落地窗外隨著清晨的涼風抖落著露珠的花草,喊了一聲五號。
“五號為您服務,中將。”
顧楊說:“問問他到底想乾嘛。”
“好的,中將。”
過了片刻,顧楊就聽到了謝淩秋的聲音。
“我沒想乾什麼。”對方的語氣裡透著十分明顯的委屈,“我出院要走好多程序,成功出院還要回部隊醫療部門報道,寫報告打申請走流程,全部處理下來最快都要五天。”
的確。
正常來講是不需要的,但謝淩秋的情況比較特殊一點。
但這跟他偷跑有什麼關係?
走流程而已,對謝淩秋本人又沒有什麼損失。
“可我能跟中將學習的時間隻有三個月。”謝淩秋的聲音輕飄飄的,“我一天都不想浪費掉。”
當然,這隻是最主要的理由。
其次還有顧楊為他出麵作保就能完全省略掉那些流程的考慮,因為不管哪個部門,都會給顧楊麵子。
再次,謝淩秋恨不得讓全星際都知道他跟顧楊關係匪淺。
至少從現在開始,不淺了。
——他成為了顧楊的學生。
這一點於他而言,比自己擁有了“謝”這個姓氏還要重要無數倍。
顧楊掀了掀眼皮,覺得這小鬼很大可能是想要拿他當擋箭牌來擋掉一些亂七八糟的麻煩。
又或者是想拿他的名頭,給以後鋪路。
被利用這種事,顧楊是沒什麼所謂的。
不用他的名頭乾壞事就好。
顧楊咬著煙嘴,倦怠地說道:“放他進來。”
“好的,中將。”
五號打開了院門,開始給謝淩秋準備早餐,而顧楊坐在餐桌前,關掉了謝與元帥的通訊窗口,點了支煙。
ai十分熟練的打開了換氣係統:“您看起來在想什麼不太好的事情,中將。”
“嗯……”顧楊懶洋洋地應了一聲,被薄荷煙的氣味刺激著,看著緩緩升上去的嫋嫋白煙,神情有些微妙,“像謝淩秋這種迫不及待想被毆打的年輕人,還挺少見的。”
顧楊已經說過了,他並不會教導他人。
而他自己的學習方式,也都是自己從老元帥的蹂躪之中吸取教訓,取長補短,自由生長。
用他的老師,謝與元帥的話來講,就是顧楊並不適合走入學院去學習那些框框架架的套路。
顧楊天分極強,作為顧楊的引導者,他需要的,隻有將無數大大小小的戰役重現在顧楊麵前,然後讓顧楊自己去摸索應對。
模擬作戰輸再多次也無所謂,重要的是應對的經驗。
而事實證明,謝與元帥的選擇是十分正確的。
對於顧楊而言,要說正兒八經的學習,唯獨隻有老夫人作為體術總教教給他的,但那也跟無數次被暴打的經曆扯不開關係。
而顯然的,兩位老人會同意謝淩秋跟隨他來學習這件事,就是認為謝淩秋可以走跟顧楊一樣的學習路子。
學什麼都從被摁在地上摩擦開始。
顧楊叼著煙,忍不住又含混著強調了一遍:“真少見。”
五號聞言,將社區醫生的聯係方式提到了最優先級。
“少校到了,中將。”
顧楊應了一聲,看著門打開了,謝淩秋拎著那個行李箱走進來,換上了五號給他放好的拖鞋,噠噠噠的衝進了餐廳。
“早上好,中……”謝淩秋話到嘴邊頓了頓,他眉眼一彎,輕快甜蜜地喊道,“老師。”
顧楊微怔,這個稱呼對他而言實在有些陌生。
他抿著煙,點了點頭:“早。”
謝淩秋得到回應,就像是享受著主人溫柔愛撫的家犬一樣眯起眼來。
他撐著桌麵,忍不住向顧楊湊得更近了些。
一股苦澀藥品與甜膩糖果混雜著的氣味撲麵而來,帶著清晨特有的涼意。
顧楊坐在他對麵,看著探出大半個身子,如今正自上而下的將他籠罩在陰影之中的謝淩秋,眯了眯眼。
這個角度不可避免的讓顧楊想起了那場夢境。
青年健壯卻遍布疤痕的身體遮蔽了窗外漏進來的微弱光亮,濕潤溫熱的空氣中,蜂蜜的香氣濃烈而甜膩。
在一片黑暗裡,隻有朦朧的輪廓與青年人黏膩的撒嬌浮浮沉沉。
顧楊闔上眼,深吸口氣,沉默地將燃儘的煙碾滅。
謝淩秋看不懂顧楊漆黑的眼中翻湧著的是什麼,他正因貼近顧楊而心生歡喜。
他笑嘻嘻的注視著距離他不過一掌的顧楊,探出指尖來點了點顧楊手邊的桌麵。
顧楊毫不避忌的與他對視著,指尖微不可查的抽動了一瞬。
桌麵傳導而來的震動之中都仿佛帶著謝淩秋身上那股清甜的香味,緊隨而來的,是他綿軟而拖遝的繾綣語調:“我有些疼,可以給我一個吻作為安慰嗎,中將?”,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