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倫醫生看了看麵前年輕又溫柔雄蟲，作為沙爾卡迷弟，他十分為難：為沙爾卡大人考慮，似乎應該勸說鬱孟若選擇他；但如果是為鬱孟若考慮，就該告訴他不該選擇沙爾卡。
最後，為了自己良心，麥倫醫生決定實話實說。
“其他D級雄蟲……應該不會選擇沙爾卡大人吧。要負擔他醫療費，對於平民百姓來說太吃力了，與其選擇沙爾卡大人，不如選擇更加匹配雌蟲。D級雄蟲不選他，沙爾卡大人就會掉進E級雄蟲選擇名單。再差點雄蟲，可能會看中大人財產，看中他樣貌，但……恐怕沒有能力支持他繼續治療。如果不持續治療，他可能活不了幾年就會在病痛折磨下去世了。”
想象偶像會落魄到什麼程度，麥倫醫生露出了痛苦表情。
“也可能，會有高級雄蟲會對他感興趣……可是沙爾卡大人過去拒絕了不少高級雄蟲，如果他在他們手裡，可能也……也不怎麼好。”
鬱孟若問：“他過去能拒絕高等雄蟲選擇，現在就不可以了嗎？”
麥倫解釋說：“雌蟲如果要拒絕雄蟲，要交納罰金，抵扣公民貢獻值。過去沙爾卡大人拒絕得起，但是現在……他應該已經沒有貢獻值可扣了。”
說到這裡，麥倫漸漸理順了思路，他真誠地說，“但是，這一切都不是您責任！您自己還是個需要照顧孩子，據我說知，您也沒有財產……我想，您來找我聊這件事，是因為信任我，想聽我建議……我建議是，您應該忘記這件事，遵從您雄父建議，選擇更適合您雌蟲。”
鬱孟若認真地聽完麥倫醫生建議，也能感受到他真誠。但他笑了笑，“不是，醫生，我不是想要建議。”
想獲得被迫害妄想症信任可不是那麼容易事，鬱孟若隻是想找個熟悉蟲族社會對象，幫他分析一下局麵和利弊。但他也不會坦白自己想法，而是雙手合十，眨巴著眼睛問麵前雌蟲：“麥倫醫生，你願意幫我去問問沙爾卡嗎？幫我問問他，他有沒有喜歡雄蟲，拜托啦！”
麥倫醫生聽明白了鬱孟若意思，驚訝地緩緩睜大了眼睛。
“您……”他遲疑了，“可、可沙爾卡大人不認識我，我直接去問他，他可能不會回答我。如果他問起我為什麼要問他，我能和他講講您這邊情況嗎？”
鬱孟若伸出食指搖了搖，笑著說：“不用，你就這麼問他就行了。他回不回答都不要緊。”
……
沙爾卡現在已經不住在重症監護室裡，而是住進了普通病房。鬱孟若跟在麥倫身後，在剛剛靠近沙爾卡病房時候，馬上再次清晰地感受到了雌蟲存在——雖然這一次鬱孟若非常謹慎，但和想象中不同，雖然沙爾卡處境好像比他剛醒來時變得更糟糕了，但他情緒卻不再像暗夜裡黑色海水。
雖然仍然漆黑缺少光芒，卻給人一種能夠踩到實地感覺，不會再拉人下沉，也不會令人感到窒息。
麥倫醫生在和躺在病床上發呆沙爾卡打過招呼後，直接問出了鬱孟若問題，“那個……我有一個朋友，想知道您有沒有喜歡雄蟲。”
沙爾卡剛開始可能是把麥倫當成了換班醫生。
聽到這個問題，他雖然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麥倫醫生身上，但卻並沒有流露出太多驚訝或者好奇，隻是沉鬱地閉上了眼睛。
站在走廊裡鬱孟若甚至不需要站在門口，仍然能夠那麼清晰地感受他情緒波動——他精神世界仍然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亮起一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