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伶,優伶7(1 / 2)

過了一會兒紅秀就帶著一個籃子回來了。籃子裡都是從本地好的酒樓裡打包回來的飯菜, 如果不是為了蔬菜粥, 紅秀回來的還可以早一些。這也是薛茗吩咐她早一步離開的原因了。

兩人吃了飯,薛茗覺得自己差不多做到這裡也就夠了, 畢竟她也不是來個副本當聖母的。把南儀放到醫館,然後讓紅秀帶著五塊大洋去梨園報了信兒,就說自己是薛家的人, 這南儀幫了自己一點忙, 這幾天就不回來了。這樣, 這孩子至少可以在醫館多休息幾天。

薛家在安城算是名門,再加上南儀隻是個不知名的小戲子,台都沒有上的那種,所以梨園很好說話的就同意了。

“你這三四天就待在醫館好好養病,我先走了。”薛茗乾脆利落的站起身來,他們現在在醫館的內堂, 現在的醫館倒是也有幾間房是給病人住的, 不過環境都一般, 但怎麼想都比南儀之前住的房子要好。更重要的是,在這裡南儀能夠安心養病。

\"......嗯,謝謝您。\"聽到薛茗要走, 南儀一愣。然後低頭, 確實他沒有任何的底氣要求這位大小姐留下來,薛茗能做到這一步,是他都沒有想到的。

“沒事兒,好好活下去。”薛茗歎口氣。但她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畢竟是副本,過不了多久她就要離開。

薛茗離開之後,南儀一個人躺在床上。因為薛茗留下的足夠多的錢,所以他會得到很好的照顧。說實話,他當年被賣出去的時候,也就值兩個銀元的價格。現在薛茗今天在他身上花的錢,足足跟他的身價差了十多倍。還有那個男人,他記得是方少爺。

那兩個人才是一個世界的吧。而自己隻是,隻是一個戲子。不,最開始自己也不是這樣的。

難得的,南儀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他們家也算是有點錢財,但是洋人的那些產品擠壓了市場,他們家的生意也漸漸衰敗下來。他那位父親也不是什麼能乾人,見對自己家的生意無力回天,居然學人去抽起了大煙。這下可好,原本還算富足的家庭,瞬間被拖垮。

先是仆人,然後是他身為女支女的母親,都被賣了出去,他母親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再回到樓裡很快就死了。然後是宅子,鋪子,最後不知道自己那個父親怎麼死掉了,他的嫡母還算是個有良心的,帶著三個孩子勉強為生。

但是隻能說他們命不好,大少爺,也就是家裡的嫡長子,太太的親兒子生了重病,需要很多的藥費。太太無奈之下就賣了他和自己的親生女兒。他其實是很感激太太的,他知道太太賣了自己和月季那也是無奈。所以,當人伢子看上了月季要讓她去梨園的時候,自己站出來代替了她去。也算是報答了太太對自己的恩情了,從此以後,他就不欠這家什麼了。

戲子,是比仆人還要低賤的職業。如果做仆人遇到了一個厚道的主家,還有機會贖身出來,或者是成為管事。但成為了戲子,那就要一輩子被人踩在腳底。可能怎麼辦呢?那時候並不由得他選擇,

躺在床上,合著眼的南儀聽到幾個藥童在後麵竊竊私語,說他這個乞丐運氣好,被心善的薛家大小姐救了。但他們可知道,他的身份比起乞丐,還要低賤。

回到薛家,薛茗正躺在自己的房間休息呢,就聽到薛老爺派人過來叫她。就算方博文是青年才俊,這和自己的女兒一待就是一天是不是過分了?薛老爺沉著臉,覺得自己對方博文的好感度都要少很多了。

“爹,你叫我啊。”薛茗進門先甜甜蜜蜜的叫了一聲。

“回來了?”這句話就很意味深長了。薛老爺喝了口茶“今天玩得可還開心?”

“開心呀,我今天還救了個人。”薛茗想了想就知道謝老爺在生氣什麼,立刻笑了,把自己今天的遭遇解釋了一番。

薛老爺聽了也沒說什麼,女孩子心軟是正常的。但想想薛茗在那戲子身上花的錢,頓時皺眉。他倒是不覺得自己女兒不好,就是覺得那戲子太會裝模作樣了些。居然花了二十多個銀元,要知道這普通人家一年都不一定能賺到二十個銀元呢,你說這小戲子是不是在糊弄自己心善的女兒?

薛老爺有這個想法不奇怪,可他也懶得打擊剛剛從國外回來的女兒。畢竟之前他心底很喜歡這個女兒,卻很少跟她如此親近,現在女兒願意親近自己了,他自然不想打破這種和睦的氛圍。罷了,也就二十個銀元而已,隻要那戲子能心懷感激,不要趁機貼上來,他也就把這件事輕輕放下了。

“你回來了,我想著也為你開個party,讓大家看看你。”薛老爺這是一片好心,薛茗想了想也就同意了。然後看著薛老爺手上的懷表,她眼睛一亮。

從薛老爺的懷表的模糊的影子裡,薛老爺是很正常的,沒什麼死人臉。話說,似乎紅秀也沒什麼死人臉,那麼薛家是不是特彆的存在呢?

薛茗這樣想著,說來有個懷表這樣時刻能夠映照出死人和活人的工具也很好,她總不能時時刻刻的帶個杯子觀察彆人吧。更何況自己馬上要成為一個記者,到處跑,到時候獲得的信息也就更多,見到的人也更多,真是需要這種道具的時候。

對於懷表,薛老爺有點心疼,畢竟陪伴了自己很久。但懷表在薛家這樣的人家眼裡也不算太值錢,既然自己女兒要,那麼給了也就是了。

“要好好愛惜啊。”薛老爺這樣囑咐道,就很爽快的把懷表給薛茗了。吃過飯,薛茗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扒拉著懷表在想事情。然後彩蝶就端著一盆水進來了。

背對著她坐著的薛茗瞬間就從懷表那金屬的表蓋上看到了隱約的,血糊糊的人影。

“誰讓你進來的!”薛茗嚇的瞬間轉身,要知道現在天色可是漸漸暗了下來,比起白天,現在這個時候在表蓋上看到這種血糊糊的影子那是更加讓人害怕。

“我。”彩蝶有點慌亂。她本以為,本以為大小姐也就是生她的氣,雖然今天點了紅秀跟著她,但那也是敲打她,哪裡知道還真的不要她了。要知道,就算是大小姐在外求學的這段日子,彩蝶伺候的主子,可她拿的也是大丫頭的月錢。大小姐要是真的厭惡了她,她可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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