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準備?”
南須儀琢磨著這句話, 然後笑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會死?”
“.......”
南須儀看向薛茗,人類不應該很怕死的嗎?就算是薛茗, 南須儀也看到許多次,她為了自己的生命拚命的努力。但現在這種輕描淡寫的樣子, 實在是不像自己平常認識的薛茗啊。
“這樣不在意嗎?難道是因為太喜歡我, 所以連生命也不在意?”
南須儀此話一出,整個嚴肅的氣氛就消失了,薛茗伸手把他臉上脫落的鱗片拿下來,放在手裡,嘴角勾起
“嗯?你說這話不會虧心嗎?”
“虧心, 大概是不會吧。”
但不得不說,薛茗剛剛那句話讓他鬆了口氣。雖然薛茗也表露出對於這個世界真實的渴望, 但她真的能夠理解那是怎麼樣的一種恐怖嗎?
不一定吧。
不真的到了那一步,見識到那是怎麼樣無可比擬的力量前, 人們會隨口說下大話。雖然南須儀並不想那樣猜測薛茗,但他要以防萬一。如果薛茗後悔了呢?
因為愛情,他願意讓薛茗有後悔的機會,因此他一直都在隱瞞薛茗的存在。可到底那人是主神,身為主神,實力和感知能力也是超凡的。說實話, 就算是南須儀竭儘全力隱瞞了薛茗存在的痕跡, 可是現在才發現薛茗的存在, 已經算是遲的了。
“你在想什麼?”
薛茗發現現在的南須儀很......陌生。他想要竭力讓兩個人恢複以往的相處, 但是因為其他原因,南須儀沒有辦法做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冷淡。
薛茗差不多能夠猜想出南須儀為什麼對自己這樣冷淡,因為主神發現了她?
南須儀害怕自己拖累他?
不對,如果真的是害怕自己拖累,那麼他不會出現在這裡。在這個副本內,南須儀應該做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她被安吉麗娜追捕的時候,原本能夠咬到自己,最後卻突然爆炸留下一地血肉碎片的老鼠?
那麼,南須儀這樣是做什麼?
害怕......自己?難道是害怕她會反悔?
兩個人雖然已經確定了關係,但對於雙方一些部分都還不算了解。不,應該說,南須儀了解薛茗,但薛茗不了解南須儀。
有時候,沒有那種實力,薛茗是了解不了南須儀的。猜到南須儀的想法後,薛茗沒有說什麼話來表明自己的立場,而是道
“這個世界,主神是不是插手了?”
剛剛南須儀似乎是想要轉移話題。但是薛茗卻又把話題引導回來。
“但是我沒有出事情,所以,你做了什麼?”
薛茗一步一步靠近南須儀,直到兩個人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氣息。南須儀想要扯扯嘴,繼續糊弄過去,可這一次,薛茗沒有讓他成功。
“我想要了解一下那個敵人。”
這並不是自己的錯覺啊。薛茗看到這樣的南須儀確定了,似乎每一次,如果不是她要求,南須儀都不會告訴自己,他在做什麼,他要麵對什麼危險。
而就算自己要求了,南須儀說的也很少。比如對付主神這件事情,薛茗知道按照自己現在的實力,對上主神無異於以卵擊石。但是南須儀不這樣想,這家夥對她的要求低的嚇人,似乎隻需要薛茗在精神上跟他站在一邊就可以了。
至於薛茗的實際付出,南須儀完全可以不在意。
如果薛茗成功,她可以隨意的享受南須儀勝利的果實,而如果南須儀失敗.......南須儀卻是希望薛茗能夠全身而退?
薛茗一點點的思考著,她又不是傻子,一個人對自己怎麼樣,心中自然有數。南須儀做的那些危險的事情,她一知半解。或者說,邢百舸和白川河都比她了解的多。
剛剛南須儀的樣子的確不算是好看,甚至可以說是恐怖,並不屬於人類的審美範圍。就是這樣的模樣,薛茗伸出手去,然後摸了摸他的額發
“曙光.....我可以加入嗎?”
“你想做什麼?”
南須儀皺眉,他試圖去感知薛茗現在的想法,但不等他感知到,薛茗已經說出口了。
“曙光,其實是你的一步棋吧,但是你不願意我加入其中。”
曙光的知名度已經很高了,加入曙光,薛茗能夠獲得不少的好處。可南須儀卻從來都沒有提這件事,隻是把曙光的高層帶到薛茗麵前,讓薛茗認識一下。讓他們保護薛茗,至於薛茗,他不打算把她推到台前去。
一開始就是這樣,原來如此......
“如果我說,我想要加入曙光,你怎麼想?”
怎麼想,當然是拒絕。
曙光的玩家跟他之間都隻是□□裸的利用關係,他給那些玩家足夠的報酬,而那些玩家為他所用。不過是工具跟使用人之間的關係罷了。
“你為什麼想要加入曙光。”
“你似乎不大想我加入,為什麼?”
薛茗這樣反問,她總算能夠確定了。
“你不想我站在台前?”
南須儀又不說話了,他很少被人懟的這樣說不出話來。而依靠感知所察覺到的薛茗的想法,更是讓他膽戰心驚。
不行,薛茗不能站在台前來。即便現在主神發現了薛茗的不對勁,但是他再多遮掩一下的話,再......
“你是在害怕嗎?”
手上的戒指猛然縮緊,甚至勒的薛茗有點痛了。下一秒,南須儀像是察覺到了一般,握住了薛茗的手。
“抱歉,我剛剛有點......亂。”
南須儀表情晦澀,他看向薛茗的手腕
“我幫你把這個處理好吧,等他們離開,我就.....”
“不需要哦。”
薛茗把手背過去,她看向南須儀,搖搖頭
“這是我的進階任務吧。”
這段時間,南須儀頻繁受傷,有時候薛茗早上起床下樓,南須儀這才慌慌張張的開始做早餐。並不是說做早餐很重要,而是,南須儀這段時間似乎都很急切。
急切什麼呢?被什麼追著呢?主神對他,到底是一種壓迫吧。這種急切,對了,就是從那次對話開始的。
薛茗察覺到了,但因為南須儀不想要她察覺到,所以她可以假裝察覺不到。但現在不可以了。她以為的並肩,其實並不是如此,果然還是在溫室之中啊。
轉而,薛茗想到了邢百舸。那個人比自己要強,但依舊在這個副本之中......說來自己的運氣可真不錯呢。
“你這是在鬨脾氣嗎?”
南須儀皺眉,不知道為什麼好好地,薛茗臉色立刻變了。下一秒,南須儀就伸手,把薛茗的手腕握住,然後扯開她胡亂包紮的頭巾。
“詛咒這種東西......”
“就算是詛咒,它也要遵循規則吧,就像是主神,也需要遵守規則一樣。”
薛茗開口,一開始她就察覺到了。如果boss不遵守規則,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殺害玩家,那麼玩家還玩什麼?這絕對是有一套規則的。
還有主神,他確定自己不對勁後,為什麼不直接抹殺自己。就像是直接出手對付南須儀一樣。厲害如南須儀,最近這段時間不也一直重傷回來嗎?
甚至,薛茗不想那麼悲觀,可是事實如此,如果南須儀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回不來了。主神沒有直接對自己下手,而是選擇利用副本之中的殺機,就證明主神也是需要遵守某種規則的。
這讓薛茗看到了某種契機,某種南須儀很難做到,但是她能夠做到的契機。如果自己這樣一路上去,高級玩家之上,主神那個位置......她越強,主神才會越害怕不是嗎?
其實被那個孩子咬了的時候,薛茗也察覺到了奇怪之處。教堂外麵的那一層樹籬並不算茂盛,根本就藏不下那麼大一個孩子。正如當時薛茗所想的那樣,那孩子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但剛剛南須儀也說了,主神盯上了她......說來,這個副本內,她的身份也很微妙。從霍博格先生的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安琪拉這個身份沒有被玩家取代過,但這一次不一樣。她取代了安琪拉的身份。
薛茗就在教堂這裡住下了,南須儀無法離開教堂,頂多隻能去後麵的生活區。兩個人莫名其妙開始冷戰,南須儀差不多能夠想到薛茗為什麼突然冷淡,但是,他不想鬆口。
薛茗現在的罪名頂多是被自己蠱惑,而如果真的成為曙光一員,那麼......
而薛茗這邊也不會鬆口,她看著南須儀自欺欺人。不管她是被蠱惑還是真的成為南須儀同夥,主神難道會像法律一樣,酌情處理嗎?不會的,它絕對會對他們一勞永逸。
南須儀是想不清楚這一點嗎?他想得到,隻是不想繼續想下去。沒有了顧忌的人,現在有了牽掛,掙紮一番似乎也很正常。這反而讓薛茗安心了一點。
她並不需要南須儀時時刻刻都那麼可靠,可靠的那麼完美。說實話有點虛假。他是boss,又不是有求必應的神明,在她麵前那麼完美,實際上證明,她還不足以和他並肩而行。
薛茗一直覺得,一段感情裡,如果不能夠勢均力敵,那麼絕對走不長久。這種勢均力敵,不單單是個人實力上的,更是尊嚴跟感情上的。
神父也察覺到了教堂內兩位租客的不對勁,但他可沒時間管這點小事情。每天他都要去城內處理安吉麗娜留下來的爛攤子,雖然大部分都去世了,但是還有一些人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