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昏沉沉的, 舒鶴鳴都有點沒反應過來護衛說的是什麼。
“你方才說什麼？”舒鶴鳴揉著額頭，神情大惑不解道：“……顧諒死了？還說是本王殺的？”
顧諒好歹也是靈星境九重天的高手，怎麼突然就死了？！
還死在王府裡。
整個東吳王府，能殺死顧諒的, 隻有他了啊！
一個王府世子死在他府裡也就算了, 竟然還妄想栽贓給他？！
他娘的。
真是找死也不找個清淨的地方！
舒鶴鳴捂著昏脹的額頭靠在軟軟的靠墊上, 右手握成拳一下又一下地敲著額頭，歎氣道：“昨晚上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府裡進了賊人？”
話剛一脫口, 舒鶴鳴自己就搖了搖頭。
東吳王府在他的管理下, 彆說一個賊人，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
護衛看著東吳王, 低聲道：“王爺，真凶躲過我等的眼線，無聲無息地殺死靈星境九重天的顧世子, 其修為至少都在靈月境之上, 而這世上，星月境的隻有那麼幾位。除了您與帝君, 還有上滄州的江華，雪山昆侖的玉靈龍, 再有就是那個靈台儘毀的蘇舜玉了。”
護衛頓了一下，打量了一眼東吳王的臉色，斟酌道：“您說是不是雪山昆侖的玉靈龍搞的鬼？玉靈龍天生反骨, 又與您和帝君素來不睦。”
舒鶴鳴垂下眼眸, 搖頭道：“玉靈龍被帝君召喚入京都, 她自己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怎麼可能還有多餘的精力？不可能是她。”
“……那是上滄州的江華。”護衛又搖了搖頭, 道：“也不可能, 江華已經將近兩百歲了，他老人家已經半隱退不再過問世事。也不可能是他，難道是……”
護衛抬頭，猶豫道：“有沒有可能是蘇舜玉？”
蘇舜玉？
舒鶴鳴眸底閃過一絲嘲諷，道：“一個靈台儘毀的廢物，怎麼可能將顧諒殺死？”
“算了，”舒鶴鳴輕輕抬起手，阻止護衛沒有意義的猜測，道：“此時糾結誰殺的人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顧諒死在他東吳王府內。
蒼元王府那群狗還在為他的主子狂吠，甚至還攀咬上他的東吳王府。
舒鶴鳴走下床，腦子一陣眩暈，他搖晃了兩下，手掌撐著書案才沒有倒下去。
護衛立刻虛扶住舒鶴鳴，急道：“王爺您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屬下宣醫師進來？”
護衛看著臉色蒼白的舒鶴鳴，表情無比震驚。
自從他如東吳王府，何時見王爺生病過？
看來當初那個刺客給王爺造成的傷，比想象中更嚴重。
舒鶴鳴麵無表情地拂開護衛的手，淡定道：“剛睡醒，腦子還沒清醒，有些暈罷了，用不著醫師。”
這裡的醫師可沒法醫治他。
舒鶴鳴取下屏風上的掛著的衣袍，披著衣袍便大步流星地往顧諒的院子趕去。
護衛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王爺修為那麼深厚的人，也會頭暈？
舒鶴鳴一個閃身的功夫便出現在院子門前，他剛一踏入門檻，兩府的人爭論的聲音便擠入他的耳朵。
“我家世子死了！你們東吳王府的人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沒錯，世子就是被你們東吳王殺死的。我們世子後背上的黑掌印就是鐵一般的證據！”
“啊呸！這明明就是情殺，顧諒是被溫清媛殺死的，你們汙蔑！”
……
舒鶴鳴覺得腦袋更加疼痛難忍了，他敲了敲額頭，吼道：“夠了！”
一片寂靜。
眾人回頭慢慢回頭。
東吳王府的護衛望著舒鶴鳴眼眸中的冰冷，紛紛變成了鵪鶉。
蒼元王府的人卻沒有顧忌，這時候也不管什麼尊卑有彆了，直接衝上前，道：“東吳王，您終於來了。我們世子死在貴府，這件事，你們東吳王府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蒼元王府人的語氣雖然比與東吳王府護衛對罵時好一些，但也沒好到哪裡去。
舒鶴鳴見他們竟敢拿質問的逼問自己，眼底閃過一道冷光，蒼元王府的侍衛瞧見了卻都當做沒看見。
他們蒼元王府可是苦主，幾代單傳的世子就這麼沒了，世子妃肚子裡的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東吳王這一殺，可能將他們蒼元王府的根都殺沒了。
“交代？”
舒鶴鳴淡然道：“顧諒也是我的世侄，他無故慘死，我自然會查明真相，給蒼元王府找回一個公道！”
“東吳王，恕我直言，顧諒的死隻能蒼元王府的人親自去查，你查，絕不可以。”秦媚人道：“您可彆覺得我的話不好聽。如果凶手是你們府上的人呢？”
“秦姑娘說得沒錯，我家世子背上的黑掌印可是赤焰掌所傷。”
舒鶴鳴沒有直接回答他們，而是走到顧諒的身邊，看了一眼顧諒背部的手掌印，微微一愣。
顧諒後背的黑手印乍一看確實是被赤焰掌所傷，可是仔細一瞧，卻不像是赤焰掌。
下手之人對赤焰掌很熟悉。
“東吳王，您有何話要說？”
舒鶴鳴起身道：“這並不是赤焰掌，是有人存心利用顧諒的心栽贓嫁禍給東吳王府。那人修為不在靈月境之下。”
“東吳王，我等敬重您，可您彆把我等當成傻子。”蒼元王府一個侍衛出列道：“你說世子不是被赤焰掌所傷就不是了？莫非我家世子真是被你所殺，你這麼說是為了給自己脫罪？！”
“啊呸，我們王爺殺了你家世子有什麼好處！”
“你家殺人會在自己地盤上，用自家的獨門絕學殺人嗎？！”
出了這檔子事，兩個王府已經不可能和平共處下去了，之所以還沒扯開最後的臉皮，也隻是因為還沒進行到那一步而已。
可能帝君都沒想到，他精心培養的兩隻狗竟也有自相殘殺的一天。
而作為死了世子的蒼元王府，則嘶咬得更凶一些。
“你們說了這麼多，有什麼證據證明嗎？！如果想證明你們東吳王府當真清白，何不與我等入京見了帝君，請帝君為我們定奪？”
“……你們！彆欺人太甚！！”
舒鶴鳴低垂的眼眸閃過一道寒光。
“罷了。”舒鶴鳴攔住準備動手的護衛，轉臉看著蒼元王府的人，淡聲道：“如果證據確鑿，不容本王辯駁，我可以隨你們去京都請帝君做決斷。”
“王爺！”
舒鶴鳴警告地看了一眼護衛，又道：“但你們僅憑一個手掌印就斷定是本王殺死的顧諒，甚至還想讓帝君處置本王？就是癡人說夢！本王好歹也是帝君親封的東吳王，不是隨便一隻阿貓阿狗都可以隨意欺辱的！”
舒鶴鳴目光冷冷地蒼元王府的侍衛臉上滑過。
“既然你們懷疑是本王殺的顧諒，那本王問你們，殺死顧諒，於本王有何好處？”
蒼元王府的侍衛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