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惹人喜愛(1 / 2)

一紙千金 董無淵 6684 字 4個月前

錦鯉花花嘟嘟嘟嘴,眼睛往下一耷,埋下頭,肩頭一抽一搭的,像是在哭。

顯金爽是爽了,爽了之後,看著小胖姑娘撇嘴預備大哭,心頭一驚,在心裡扇了自己八十個耳光,帶著悔之晚矣的心情,開啟了漫長又深遠的哄花之旅。

又是誇“許久不見,寶珠愈發精神挺拔了”,又是許諾“明日我還來茅草書屋,若是小珠兒有空,我們一起吃晌午”,再看小胖姑娘仍舊是愁容難消,深恨自己這張惹禍的嘴,沉吟半晌,方試探性道,“要不今兒,你陪我.”

“好好好!”喬寶珠小朋友一抬頭,連聲應好。

眼睛裡哪有一點淚光.

顯金:“.”

你都還不知道去乾啥呢!

小心被拖著上秤賣掉!

既是要帶喬寶珠,那去醫館,明顯不是適宜帶崽出行的好項目。

顯金在心裡對陳敷道了聲‘不是’,左右痛風死不了、也輕易治不好,就再讓他疼幾天,當是為歲月靜好、胡吃海塞買單吧。

遂決定帶著小胖姑娘去視察最新並購的宋記。

宋記左鄰右舍皆開門大吉,唯宋記一家關門閉戶,顯金拿出長柄銅鑰匙把店門打開,進來便嗅到一股淡淡的黴味。

顯金不由蹙眉。

賣紙的商家,店裡有黴味?

原因基本為二,一則店內潮濕,偷懶未做日常除濕處理——賣紙的、賣乾貨的、賣茶葉、做紡織的.這些金貴物件怕水怕潮,每日需拿鏤空的鐵筒,裝上燒得紅火的碳在店子裡作乾燥處理,讓熱氣把水汽和潮意全都燒乾淨。

這舉措不複雜,日日堅持卻很繁瑣,且入了六月,天氣熱起來,人守著一筒燃燒的碳確實也難受,有些偷懶的夥計便略下不做。

不做的結果,就是貨品受潮,要麼變質,要麼賣不出去。

二則,是清潔沒做好,有東西發了黴。

無論是哪種,在紙行,都不應當。

應是那老管事被氣得癱床後,宋白喜得過且過,這才把這店子經營成這樣。

基於此,顯金壓根不想看宋記的賬本了。

想也知道,必是比下水道攪成一團的頭發還亂。

顯金輕車熟路地在櫃台下摸來摸去,摸到一疊黏在一起的紙,紙上黏糊糊的,像是黏痰,都發黃了。

喬寶珠挨著顯金,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鼻而言,不由自主地翻了個白眼,快要吐了。

顯金讓鎖兒帶她出去吃餅子。

喬寶珠一愣,隨後緊緊箍住顯金胳膊肘,“你休想!”

顯金:“.”

她倒是沒想過,有朝一日,她的吸引力比餅子還大。

顯金麵無表情地接過鎖兒遞過來的絹帕,擦乾淨手後,把絹帕套在手上,翻了抽屜又翻了櫃子,什麼也沒找到。

便一邊站在原地思索,一邊四下環視。

因是陳記所在的水西大街位置更好,更加當道。

兩家每月的租金差不多,宋記卻比陳記店鋪麵積更大一些。

店子一排窗欞,裡麵錯落有致地擺著幾個鬥櫃和竹編的矮屜,角落立著一個高聳聳的幾架,架子上擺了盆蔫不秋兒的雲竹。

顯金轉頭看了鬥櫃的鎖頭和裡間上鎖的門,心頭有了計較。

顯金利落地踩在凳子上,墊腳單手將那盆雲竹底座掀開,眼神朝上看,另一隻手在花盆底座慢慢摸索,沒一會兒,果然在最裡麵摸到了一串冰涼涼的鑰匙。

顯金跳下凳子,行雲流水地去開幾隻鬥櫃的鎖。

喬寶珠讚歎地“哇”一聲,“你怎麼知道鑰匙在那兒啊?”

顯金專注開鎖,道,“那少東家腰上沒掛鑰,他那副德行,定是嫌重又有聲響,必定圖方便,把鑰匙放在店裡了。”

店子的鑰匙要隨身帶,這是生意人的規矩。

前世她爹的腰上,除了logo巨大的皮帶和一圈啤酒肚,就是一大串門市的鑰匙。

叮叮咚咚的招搖過市,彰顯他暴發戶高級的身份。

照他的話說,“喝麻了,人丟得,這鑰匙也丟不得。”

陳記的店鋪鑰匙,分彆交由董管事與李三順統管,店子裡的董管事負責,作坊裡的李三順負責,庫房的需二人與顯金同時在場才能開啟,每一把鑰匙都沒有備份——若出問題,方便追責。

故而當這宋白喜一露麵,一副讀書人打扮,長衫束發,腰間除了一枚裝相的玉佩便無他物,顯金就知這廝必定是圖方便,將鑰匙藏在店子裡了。

不認真不專業的人,做什麼都完蛋。

顯金依次打開,鎖兒將鬥櫃裡的紙搬出。

顯金掃視一圈,儘是些大路貨。

高師傅倒沒說錯,宋記四五年都求穩,什麼好賣賣什麼,什麼不容易翻車做什麼,忙忙碌碌卻平平庸庸,唯一出彩的點,就是前幾月抄陳記的描紅本——一賣火,宋白喜和老管事便叫幾個師傅日夜不停地做珊瑚桃箋,企圖乾一票大的。

若真是珊瑚桃箋,倒也不算走空。

顯金低頭挑了把把柄最亮的鑰匙,推開裡間的二門,往店子後院的庫房去。

庫房門,“嘎吱”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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