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五章 沒有欲望(2 / 2)

一紙千金 董無淵 6159 字 4個月前

甚至,甚至喉嚨有水泡的高中生陳四郎,如今被她打怕了,看到她隻有畏懼的眼神和清澈的愚蠢,絕對不敢再對她夾著嗓子說話來惡心她。

瞿老夫人不至於亂點這出鴛鴦譜吧?

顯金蹙眉繼續問,“你說三太太想成這門親,那老夫人知道嗎?”

張媽媽在自己專業範疇裡從不敷衍打哈哈,十分堅定地點頭,“知道!這次三郎君回來,老夫人還叫人給孫家送去了一對水頭很好的翡翠鐲子,可以當傳家寶的那種!”

那就不是了。

顯金放下心來,瞿老夫人是有點瘋,但再瘋也不至於把她和張三郎湊一對——最多就是攛掇張三郎奪權謀利,跟她兩分天下嘛。

奪權謀利,需要攛掇嗎?

張三郎坐在績溪作坊隔壁特意為瞿老夫人賃下的小宅院內堂中,前任主人想來是個很有生活情趣的小媳婦,四方窗欞上都貼著泛黃的窗花剪紙,有花草樣式的,有胖童子拜壽的,有年年有餘...

張三郎看了眼窗花剪紙,心頭嗤了一聲:還沒他剪得好呢,也好意思堂而皇之到處貼。

窗花不重要,重要的是鋪子上的權利。

張三郎歪著腰,給瞿老夫人倒好洗腳水,手撥了撥,“奶奶,水溫溫熱的,您腿腳不暢,今天騾車坐久了,泡一泡好睡一些。”

說著便有些難過,眉梢眼角處帶了些疼惜和悔恨,“也怪孫兒,您是為了孫兒才跑這麼一趟,績溪作坊又遠又偏,路也難走...若是孫兒像顯金妹妹那樣能乾就好了,您也不必為我這不成器的小輩跋山涉水了。”

瞿二嬸眼皮子動了動,真酸氣...她見過姑娘搞這些小動作,這男人背後說酸話,她還真是盤古開天辟地頭一回見!

瞿老夫人歎了口氣,雙腳浸到溫熱水裡,酸脹的筋肉被熱水慰藉,她舒服地喟歎一聲:兒孫再多,無人承歡膝下,也是一出報應呀。

長房的雖能乾但要做正經事,二房沒後嗣,三房的四郎原先被孫氏養得不知進退,前幾年不知受了什麼點撥,倒是不跋扈了,變得膽小又畏縮,隻敢拿上眼皮看人。

她生了三個兒子,兒子又生孫子,卻無一人這麼熨帖地孝順伺候她。

瞿老夫人悵然若失地歎了歎,“奶奶,隻恨呀,沒早一點求大師給你破了避禍否有災的箴言。”

他若早點回來,她一個老太婆也不至於苦苦支撐這麼久。

陳三郎泫然欲滴,“孫兒雖身在外地,但一顆心卻無時無刻不想著陳家。”

瞿老夫人拍拍陳三郎的手背,“奶奶知,奶奶知道。”

陳三郎眼尾泛紅,看上去比姑娘都柔弱,手背抹了抹眼淚,“顯金妹妹是個能乾的,鋪子上的事眉毛胡子一把抓,孫兒久不在家裡,也沒從小學過做紙,自然不比她服眾——可孫兒好歹也是陳家的子孫,顯金妹妹張口要麼是叫孫兒卷起袖子做紙,要麼是去莊頭跟那些大字不識幾個的農夫采買稻草、樹皮...這些活兒,她怎麼不去做?”

瞿二嬸默默彆開眼:人家怎麼沒做?沒見今天人家還圍著圍兜來的嗎?一身的紙漿酸味,一看就是剛從池子邊上下來。

陳三郎淚眼婆娑,小小的眼睛裡湧出旺盛的淚意。

有種腿毛大叔跟你撒嬌的不適感。

瞿二嬸繼續將目光移得遠遠的。

瞿老夫人聽陳三郎說完,語重心長地握住陳三郎的手,“那丫頭在幾間鋪子上苦心經營了好多年,你看得見的李三順、董管事、趙德正,都跟著她乾了很久了,你一去縱是有我口令,下頭那些經年的老人不聽便是不聽,誰說都沒用。”

“咱們還不如徐徐圖之,你先把臉混熟,把姿態放低,把能力拿出來,等時機到了,賀顯金那丫頭被你收了房,你名正言順地就可以接下她手裡的人、財、物。”

瞿老夫人把話說得很透。

這些話,在陳三郎剛回來時,她就在祠堂說過,隻是當時沒說得這麼直白。

如今她帶著孫兒看到鋪子裡賀顯金的地位了——瞿大冒這種級彆的管事,還要給那死丫頭倒茶!還是備下的那丫頭慣喝的茶!

這些話,她不講透,也不行了。

聽到“收房”二字,陳三郎條件反射地湧上嫌惡之情。

“...當真非要收用嗎?”陳三郎眉毛擰成一團,“孫兒實在不喜這樣的女子,太過強勢,又太有主意。”

準確的說,所有的女子,他都不喜歡。

能和她們說上話,但真是湧不出那股繁衍的欲望。

母親要為他說下舅舅的長女芹娘,他真是有苦說不出,畢竟正妻是一定要娶的,不娶正妻,他做什麼都舉步維艱。

但是,還給他塞一房妾室,而且是他最討厭的那種類型的姑娘,他是真不想要。

陳三郎放軟語調,每一句話的尾音拖得老長,“奶奶——奶奶——孫兒實在不喜歡她,看見她,汗毛都要立起來了!哪有小姑娘張口是銀子,閉口是生意的,而且她日日與這麼小百來號的男人同吃同住、同進同出,還乾不乾淨,咱們也不知道呀。”

瞿老夫人聽陳三郎這番話,眸光一沉,本能地不太高興,頓了頓,“你祖母我,曾經也跟店裡的男夥計同進同出、同吃同住,你祖母是不是也不‘乾淨’了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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