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堯又忽悠人了。”蘇玖也不上前打斷，就和沐寒川一道在暗中看著他耍寶。
孩子還在肚子裡的時候，蘇玖想過他身為天道會生而知之而導致心性成熟，沒有小孩子的童真，也想過他沒有七情六欲，成為沒有感情的AI模式。隨著他一天天長大，她徹底放心了。
你說他生而知之吧，可他又隻知道他能行使作為一界天道的職責，其他的跟普通嬰兒一樣，如同一張白紙。
相傳心有七竅，她懷疑她兒子多生了一竅，彆提多精怪了，看起來特彆乖巧軟萌，常常騙得一手好靈寶。
自打他能坐起來後，就能指使湯圓帶著他到處跑了，後來又纏著要了飛行紙鶴，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到哪去。
沐寒川牽住她的手，笑意深深，“像他娘。”
蘇玖想到當初在歸一界可不就全靠忽悠？
“這算不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她抓起他的手把玩。
沐寒川笑而不語，反握住她的手，摩挲著她柔軟的小指頭。
“娘親？”堯堯感應到他娘的存在，歪著小腦袋奶聲奶氣地喊。
“道君，你要不要歪個頭？”蘇玖一臉想看。
“阿九有何獎勵？”沐寒川挑眉。
蘇玖：……
自打說獎勵他一個孩子後，他動不動就愛把獎勵掛嘴邊。
兩人從虛空現身，一紅一白，絕色無雙，極為惹眼，仙界也不是沒有美色，可此二人卻是多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氣質，叫人移不開眼。
“如禕宗主和昭衍仙君來了！”
“如禕宗主，今日可要做菜？”
“如禕宗主，今日可有心情收徒？”
蘇玖一現身，等在山門外的人都激動了。
“娘親！”
“九九！”
堯堯和湯圓一同撲向蘇玖。
蘇玖彎腰接住堯堯，又摸摸湯圓小腦袋，才對眾人道，“今日家庭小聚，來日再說。”
眾人：……
就一家三口，還天天見，還需要聚嗎？
“那昭衍仙君可有意收徒了？”奔著昭衍仙君而來的劍修直勾勾盯著那雲上仙人。
“劍法尚未到家，不敢誤人子弟。”沐寒川聲音清冷得很，好在大家都知道這是他的性子使然。
奔著他來的人都蔫了，還以為能成為仙饗宗的首批弟子，資源夠夠的呢。
“方才那些玉米粒是小兒烤著玩的……”蘇玖捏捏肉嘟嘟的臉作為懲罰。
所以呢？
方才用寶物換了玉米粒的人眼睛都亮了。
蘇玖清淺一笑，“所以，下次大家莫要再上當了。”
就這？
不是，做母親的不是該拿出同等價值的東西補償上嗎？
仿佛知道大家的心聲，蘇玖極為講理地說，“買賣自由，願打願挨，大家就當買個教訓吧。”
大家：……
不帶這樣坑人的啊，如禕宗主，你仙饗宗是這麼不要臉的嗎？
蘇玖表示，臉是什麼？
她從來就沒想過要收許多弟子，將宗門發揚光大，在現代，她喜愛美食，也就是想開個私房菜館，限量供應，讓夢想和生活共存而已。
到了修仙界哪怕是被逼著一定要飛升也沒想過凡事親曆親為，不然也不會有李逵幫忙忙活一切，就算有了仙饗山也沒想過擴大門徒。當然，她飛升上來後，仙饗山要收多少弟子她就不管了。
到了仙界，成立仙饗宗也是為了占地落戶，從沒想過收弟子教導。
讓她把菜譜傳出去可以，讓她教弟子，她嫌麻煩，畢竟一但收了就得負責，收了就沒法逍遙自在了。而今收進來的唯二兩個弟子還是因為想要他們打理宗門雜活才收的。
也許將來會有哪個能人出現接手仙饗宗，她就退位讓賢了，現在沒可能。
一家三口想修煉就修煉，想去曆練就去曆練不香嗎？
沒有必須要完成的目標，毫無壓力，一身輕鬆。
“你們不喜歡我的烤玉米嗎？”堯堯抱著湯圓，委屈巴巴地看向那些人。
那些人見他這副將哭不哭的樣子，小手還不安地一下一下揪著小毛團，心都碎了，急忙否認，“不不不，我們很喜歡，少宗主做的東西再好不過了。”
堯堯立即笑了，“那堯堯下次再做給你們。”
不！我們一點也不想要！
蘇玖看著那些人苦哈哈的樣子，樂得不行，點點兒子的小鼻子，抱著他轉身回宗門。
至於那些人，就當買個教訓吧？省得老惦記她兒子的零食。
……
堯堯被他娘親罰五日內不能吃零食，堯堯生氣了，氣鼓鼓地坐在台階上數今日的收獲，忽然，他咦了聲，小胖手拂開一個畫麵，畫麵裡的人正在秘境曆練。
哪怕他娘沒跟他說過這是他家親戚，他也能憑血脈牽引分辨出誰是最親近的人。
堯堯看了看麵前這堆寶物，挑挑撿撿，最後挑了一件扔下去。
蘇璟一進秘境就和風挽分開了，走著走著，腳邊踢到一幅畫卷，是星辰陣圖，裡麵無數陣法。
這可是靈寶，陣圖一出，即成陣。
這次秘境是歸一界拓展地域後新出的秘境，還未曾探索過，因為有阿九才有如今的歸一界，所以，歸一界的資源仙饗山也得到分配。
隻不過他沒想到剛進來就踢到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從那場宣告小天道出生後，他成了歸一界新的氣運子，體會了把沐寒川當初隨便走走都能撿到寶的感覺。
每次撿到寶，他都會望天露出慈愛得不行的微笑，無聲跟小外甥道謝。
堯堯看到自家人撿了寶後就不管了，又點了幾個感覺親近的人把餘下的分配扔下去，誰說天道大公無私，他就是要偏心自家人，反正給的是他自己的東西，就是這麼任性。
頎長的身影從虛空中出現，雪衣廣袖，端的是霞姿月韻。
他走向坐在台階上的小團子，聲如清泉，“堯堯，隨爹去練劍。”
堯堯立即端坐冥想，聲音奶糯糯的，“爹爹，堯堯要巡界。”
沐寒川淡淡道，“你娘在做蛋奶酥。”
剛說要巡界的小團子立即睜開眼，亮晶晶的，盤在他頭上當帽子的湯圓也一樣的表情。
“湯圓，走。”堯堯把湯圓扯下來抱在懷裡，揮出飛行紙鶴，小短腿略顯吃力地坐上去。
沐寒川上前將他拎起來，“今日學不會劍法九十六式不能吃。”
堯堯被拎在半空，小手揉著湯圓，昂頭，“爹爹不騙小孩？”
沐寒川點頭，“爹爹何曾騙過你。”
堯堯想了想，好像沒有，“那爹爹放我下來。”
沐寒川放下他，堯堯拿出他的小短劍，這還是見到爹娘都使劍，他才吵著要一把的，因為他們是一家人呀，當然要用一樣的發起呀。
矮墩墩的小團子拿著小短劍原地就比劃起來，練的正是他爹要求的那劍式。
沐寒川單手負後，微微眯眼，和他教的分毫不差，連劍氣，劍勢都如出一轍，這是把他教的全都完全照搬出來了。
自從當爹後，沐寒川深深體會到當年他爹娘的感受，誰能告訴他，有個天道兒子該如何教？
大天道完全把堯堯當親兒子護，在外麵但凡遇到不懷好意的，直接降雷劈，但凡是他想要的就會主動送到眼前，倒把他這個親爹比得什麼都不是了。
嗬，說好的沒有七情六欲，大公無私呢？
用阿九的話，他覺得自己過去修天道修了個寂寞。
“爹爹，去找娘親。”堯堯收起劍，小炮彈一樣衝向他頂頂好看的爹爹。
大家都說爹爹是仙界最好看的男子，娘親說他生得像爹爹，以後他也會這般好看。
沐寒川任由他衝過來，一把將他抱起，“可知明知如此爹爹為何還讓你練劍？”
堯堯揉著跟麵團似的湯圓，眨眨眼睛，“磨煉心性，怕堯堯成為狂妄自大的紈絝子弟。”
沐寒川很欣慰，“不錯，爹爹說的都記得，以後也要牢記。”
“嗯！我聽爹爹話。”堯堯放開湯圓，小短手緊緊摟住他爹爹的脖子。
掉落的湯圓自動飛到昭昭肩上待著，也去蹭堯堯。
蘇玖剛做好蛋奶酥，端出來就看到父子倆回來了。
落英繽紛，白衣緩帶的男子抱著三歲稚兒緩步而來，不知他同稚兒說了什麼，讓稚兒歡喜得在他臉上響亮地親了口，那雙對外清冷無波的眼眸，唯有對著他們母子倆才能柔化成水。
這是她要的長生，一夫，一兒，共修此生，足矣。
……
十年後，玄嶽老祖飛升上來，蘇玖和沐寒川從兒子那裡得到消息，早早就到飛升台等著了，仙饗宗也迎來了第一個接手的人。
後麵歸一界的大乘老祖也不斷飛升，基本都在仙饗宗掛名，可把其他界飛升上來的人羨慕得。
五百年後，蘇璟和風挽雙雙飛升，等下了飛升台，就看到一個白衣男子淩空而立等在那裡，那張仙姿玉色的臉至今在歸一界還流傳著，看到他懷裡抱著的白團子，更是確定了。
“你便是阿九的兒子？”蘇璟笑問，如今他看起來更沉穩內斂了。
空中一襲白衣的男子身形一僵，看著他這個舅舅，“你為何這麼篤定？”
“你爹身上的冰雪氣質你可學不來。”蘇璟開懷大笑。
阿九飛升後，他努力修煉，就是想早日飛升上來團聚，而今總算見到了總是給他扔法寶的外甥，就是長得和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有些遺憾。
不過，細看，眉眼還是有幾分像阿九的，眼神靈氣十足，像極了他娘忽悠人時的樣子。
所以說，這孩子哪怕打扮得和他爹一模一樣，這雙眼就騙不了人，他爹那雙眼可是萬年古井，清冷無波。
“唉，我就說我爹太冷，我娘能看上他真是他三生有幸。”沐蔚堯歎息，自他長成後，但凡他爹娘讓他來接飛升上來的人，他就刻意打扮得跟他爹一樣，卻從來沒騙到過一個人。
蘇璟笑了，“沒錯，能同你娘結為道侶，你爹確實是三生有幸。”
這孩子性子不錯，像阿九，這就好，要是像他爹，就沒那麼好玩了。
沐蔚堯掐了個訣，身上換了套水藍色法衣，這才緩緩落地，帶著湯圓上前見禮。
“哥哥。”湯圓還記得蘇璟，也給麵子的飛過去繞了一圈。
“湯圓現在都跟著你了。”蘇璟摸了把湯圓，柔軟如雲。
“湯圓跟我契約了。”沐蔚堯抱住飛回來的湯圓。
他是歸一界的天道，歸一界不滅，他就不亡，契約湯圓，原本天道對湯圓的法則約束就不存在了，湯圓也不用每百萬年就重歸混沌，如此下去，它的心智也會跟著漸漸成熟，隻要它想，修成人形也未嘗不可。
這是他娘以一家子的功勞跟他的天道爸爸換來的。
蘇璟不知道內情，但他知道湯圓是靈氣，不能契約的，不過跟小天道外甥可能不一樣。
“你爹娘可是在閉關？”
“爹陪娘回娘家了。”
蘇璟：……
回娘家，阿九的娘家不就是在歸一界嗎？他好不容易飛升上來了，阿九就下界了？
沐蔚堯笑著搖頭，“不是哦，是我娘真正的娘家。”
真正的娘家……
蘇璟怔了怔，反應過來說的是阿九在沒成為他妹妹時的娘家。
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世界，能養出阿九這般妙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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