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發芽(1 / 2)

維德並不關心百年前傲慢之城城主德維特與這個風流成性的高等魔族之間的故事。高等魔族繼續道:“當然,足夠強大的精神力會讓人有能力抵抗這片迷霧。這也是我看中你的原因。”

“你落在那裡的東西是什麼?”維德道。

“……一封信。”高等魔族說,“一封我因提前離開那裡、而從未收到過的信。”

“這封信來自傲慢之城的城主德維特?”

“是。”

維德接下了這份任務,並告訴高等魔族自己在取回信件之後所需要的更多補償的內容:“我需要巨人之國從誕生至覆滅的所有曆史。”

高等魔族在聞言後定定地看著他,許久之後笑道:“能提出這樣的要求,如今我對你更有信心了。”

“承蒙誇獎。”

高等魔族於是命人拿來一封陳舊的羊皮卷道:“我現在告訴你龍族聖物的下落。搜尋巨人之國的曆史需要時間,並很容易觸犯到各種禁忌。當你取回那封信後,我會給你我所收集到的有關巨人之國的所有消息。”

羊皮卷被緩緩展開,高等魔族對維德挑了挑眉毛道:“說起來你的運氣很好。龍族是極為獨立的種族,它們的聖物下落也已丟失近百年有餘。不過我很有幸地,在百年前曾聽說過它的下落……它的最後一次出現,與巫師‘灰河’有關。”

“灰河?”

維德聽說過這個名字。這是一名以神秘避世聞名的人族巫師。她的神秘與她的強大同樣聞名——但這都是三百年前的事。這名巫師的第一次出現是在幾乎將導致艾斯特王國滅國的一場戰爭中。她用巫術與詛咒摧毀了艾斯特王國的所有敵人,並悄然離開、從此再無消息。在她離開後,艾斯特王國年邁的女王阿斯塔也在一年後去世。

巫術同法術不同。法術為對元素的運用,巫術則大多為詛咒。巫術危害更強,且作用於施術者的靈魂。

在那場戰役的六十年前,紅龍伊迪斯的火焰險些吞沒整個王室。在那場戰役的一百年後,這個因冷酷強悍的女王阿斯塔而回光返照的王國終於敵不過頹勢、消失在曆史的塵埃中。

可無論如何“灰河”的最後一次出現已經是三百年前的事,她身為人族,即使法力再強大,也不可能有超出兩百五十年的壽命與時光。

“百年前我因一場偶然見過灰河,她那時仍維持著二十出頭的人族女性的容貌——一如往昔。”維德聽著高等魔族的話,微微睜了睜眼,“她的身上有著龍族聖物的氣息,並始終在研究著收集魂魄、起死回生的死靈巫術。就連我也沒想到她居然還活著。”

“是龍族聖物讓她活到了三百餘歲?”維德皺皺眉。

他不覺得墮神的一滴血液有如此功效。更何況龍族的權柄是力量與山嶽,並非精靈族所擁有的“生命”。

“不,她以靈魂為獻祭、用巫術將自己煉化成了永生不死的巫妖。她將沒有轉世、沒有來生。”高等魔族哈哈大笑,“那可是極為禁忌的巫術。與其說是不死,不如說是詛咒。”

維德挑挑眉:“她渴望永生?”

高等魔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隻是道:“說起來,‘灰河’隻是這名人族巫師的代稱。她真正的名字是……”

“克洛伊·艾斯特。她是艾斯特王國的鐵血女王阿斯塔的妹妹,也是三百年前在和親當夜被紅龍擄走的公主。紅龍最終因攻擊艾斯特王國死亡。艾斯特王國得到了部分龍的遺產,克洛伊在紅龍死後便消失了蹤跡。直到六十年後艾斯特王國被敵人進攻至強弩之末。她才再次出現、用巫術拯救了這個位於強弩之末的王國。”高等魔族道,“可艾斯特王國不知道紅龍在群山中有更深的寶庫。我猜克洛伊便是在那裡找到龍族的聖物、並最終修煉巫術使自己成為巫妖的。”

維德道:“如今克洛伊在哪裡?”

“我猜想她不會離紅龍生前的巢穴很遠。至於紅龍的巢穴在哪裡需要你自己去尋找——據說是在貪婪之城附近。有人曾在懶惰之城附近見過一份疑似通往紅龍巢穴的地圖,可惜它在在爭鬥中被人奪走了。”高等魔族道,“除此之外,我還可以附贈給你一個新的消息——”

“什麼消息?”

“前段時間龍族王庭的儲君西蒙也來到了魔域,似乎在奉他父親之命尋找什麼東西——當然,我不確定是不是龍族的聖物。”

維德從高等魔族那裡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他起身離開生死鬥場時高等魔族還在試圖同他進行有關愛情與欲/望的話題,這被維德全然無視了。

他從生死鬥場回到旅館中。這一下午所得到的信息讓路希安暫時從他的腦海裡被驅趕了出去。於他而言,路希安的確從來不該是讓他如此苦惱的存在。

回到旅館時路希安依舊不在房間中,這讓維德的臉色陰鬱了許多。

——或許真應該把他綁在床上。

在看見床上屬於路希安那端的褶皺與凹坑時,維德忽然這樣想著。

他坐在床側,一種強烈的煩躁感讓他想要摧毀整座城邦。他從納戒裡取出昨夜從魔狼腹中取出的那塊隻在夜裡發熒光的石頭、放在手上把玩以轉移注意力。

他依舊沒看出這顆石頭是什麼東西,隻覺得其中隱隱有能量波動。

心裡陰冷的怒意卻與時俱增。

路希安的腳踝會很適合戴上鐐銬。他的腳腕瘦而長、白皙且骨節突出……

深黑的念頭從他的心底裡再次升起。那是他因融合墮神血脈、被誘發心底裡的至惡至狠時被煞氣所侵染時所產生的情緒。那份情緒飽含著太多毀滅欲、施虐欲、憤怒與仇恨,維德一直用力把它壓製在心底。

可這一刻這份情緒卻愈演愈烈,像是某種深黑的煞氣似的要侵蝕控製他。

就像是某種心魔。

維德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浴室中。浴缸裡空空蕩蕩,可昨夜於浴缸中的所見仿佛再次映入了他的腦海裡。

那憤怒的、羞惱的、讓他出去的路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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