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浩蕩的天音仿佛是由此而落下,隨著嬴政腳下踏出,踏足到那漫長的、似乎是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台階之上。終是有麵目與身形似乎是在不斷變動的人影因此而顯現。
發出詰問。
是原本收藏在宗廟之內的,大秦曆代先君的畫像因此而呈現。從那畫像之中走出,對嬴政怒目而視。
嬴政的腳步並不因此而有任何停止。便連那挺直的腰杆與垂落的衣角,亦不因此而有任何褶皺。不過是將這一切無視。
直至有身影擋在了自己近前。
是莊襄王,嬴政的父親。
居高臨下以手指了這帝王的鼻子,幾乎將手指戳到嬴政眼前。目中流露出的,是再為真切不過的痛心疾首與憤恨。
“逆子,我大秦幾代人的心血,便毀在你手!你又有何麵目,再出現在此間?”
“去休去休,不如歸去!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嬴政輕笑。以手叩過劍柄,冷淡的眉目間,現出幾許薄涼。
終是掀了唇,給出評價。
“無趣。”
嬴政上前,無視了那將要將自己眼球戳破的手指,不帶有任何煙火氣息的由此而走過。屬於莊襄王的身影淡去,恰似刀槍斧鉞加身,百千劫難經過,卻由始至終,根本便無法對這君王做出什麼。
更無法叫其心誌由此而生出動搖。
直至嬴政終是立足在了那高台之上,至於那至高的位置之前。君王以手按劍,回首,目光壓下,座下是山呼海嘯一般的恭謹唱喏。
儘皆匍匐俯首,恭迎這昔日帝王的歸來。冥府上空,原本顯露的異象隨之生出變動,卻是墨衣袀玄、麵目似是籠罩在迷霧中的帝王由此而顯現,以法相天地展露。手中長劍出鞘,向前揮出。
恰似是天地被破開細密的法網由此而被壓下。無數陰魂怨鬼戰戰兢兢,不敢發出任何言語。然而嬴政的劍尖,卻是有魑魅魍魎在哀嚎,在發出一聲聲惡毒的詛咒。在將身形與麵目不斷變幻,仿佛是要因此而將這帝王的心誌動搖。
是什麼呢?
是人心之貪嗔癡恨怨因此而被放大,是帝國基石之下,累累白骨與無儘惡意和負麵情緒撲麵而來。更是八百年歲月裡,被封印在此間的並不僅僅是那屬於嬴政的權柄與舊臣。
叫嬴政以天地人殺機破開的封印符篆因此而具現,而形成魑魅魍魎,試圖將這帝王絞殺並將這皇陵地宮再封印。但嬴政既然動手,又怎會再予之以卷土重來的機會?
有些教訓於這帝王而言,不過是一次便已經足夠。即便嬴政有著現在無法將其徹底泯滅的理由,更無力承擔同那諸天仙神菩薩相敵對的後果。但這封印與符篆形成的魑魅魍魎也好,那躲在紂絕陰天宮裡的一眾陰神也罷,又或者是暗中插手的佛門......
“眾卿,可要為朕征戰冥府,將此方天地,儘皆納入大秦?”
嬴政開口,問出疑問。劍鋒所指,是因嬴政此前的動作而陷入到混亂的陰曹地府,是雲台水鏡被毀去,紂絕陰天宮裡正在抓緊時間想要將自身恢複的一眾陰神。更是十八層煉獄裡,無儘怨魂之間,閉目垂首,撥動著念珠的老僧。
整個冥府的天地仿佛因此而陷入到寂靜。直至良久,方才有枉死城內,李淵、建成、元吉父子三人麵麵相覷,倒吸一口涼氣。
“話說朕這時候不應該在太極宮中吃好喝好,同二郎送上來的美女談心?怎麼就死了呢?”
上下左右四方張望,隻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出現在此處的李淵有些不安忐忑,更有些疑惑。值此時刻,終是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有些是想念二郎的。
縱使是那個在枉死城中相遇,問自己老老實實做太上皇不好嗎的二郎。
畢竟彆的不說,有二郎在身邊,隻要不涉及皇位這樣敏感的話題,那安全感還是可以得到保證的。但現在......雖然曾經同樣都是秦王,但......
有那麼一瞬間,李淵甚至恨不得鬨出此番動靜的不是秦皇,而是唐皇。
是自家那膽大包天的倒黴孩子李二郎。,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