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意猶未儘回過神來,再轉頭去看時,原本好好坐在後頭的宋懲直竟然不見了。
宋四的聲音變了調:“他瘋了嗎?太後壽誕上,怎麼敢四下亂走?若是被宮中禁衛捉住,可不論他是誰,當場便能處死!”
這也就是他宋家如此。
宋家在京中排末流,家族中的子弟少有進宮赴宴的時候,哪像那些王公貴族和重臣的兒子……這宮中的禁衛識得他們,卻不會識得宋家子弟。若是見了陌生麵孔,便宜行事立即處死,旁人也論不出個錯來。
宋二眼珠一轉,反倒計下心來。
他嘿嘿笑道:“急什麼?我這就去帶他回來。”
前腳郡主才剛走,若是他能立時追上去,豈不是……豈不是上天送來的大好機會?
要是從前,宋二是連與元檀郡主搭話都不敢的,可前些日子,人家才為了家中姐妹做的團扇,親自登了一趟宋家門,這不是說明宋家在她心中已經留下了印象嗎?
這可正是大大好的時機!
宋二不顧宋四阻攔,起身便追了過去。
然而殿內的門都有守衛把守,不得輕易出入,宋二才剛走過去便被攔下了。宮中禁衛身材魁梧,神色冷肅,宋二隻一個照麵,便雙腿發軟,說不出話了。
他狠狠咬牙。
那宋懲直是怎麼出去的?
這廂,魏妙沁由從婉扶著,在宮中行走自如。
她是宮中常客,要說起來,她的父親南安侯進宮麵聖的時候,都沒有她進宮的次數多。宮中誰人不知她?自然不會有那不長眼的,前來阻攔。
“郡主!郡主且等一等……”身後突地傳來了一道男聲。
魏妙沁疑惑地轉過身去,便見方才坐在席間的著月白色衣衫的邢家公子,正朝她疾步走來。周邊宮人並未阻攔,顯然是知曉他的身份,更知曉靜王妃為魏妙沁選出了這邢家公子。
待走得近了。
邢家公子的模樣也就更見出挑了。
此時太陽落下,天空一片晦暗之色,宮中早已經點了燈,橙紅的燈火披灑肩頭,更為邢家公子的容貌添色。
他在距離魏妙沁一丈遠的地方站定,攤開手掌,道:“郡主方才離席,從我身後走過,落下了這個。”
他手指纖長如玉。
掌中躺著的卻也是一塊玉,一時間倒是分不出誰更好看。
那塊玉是太後賞賜去歲賞賜給魏妙沁的,今日她特地佩戴在了身上。
魏妙沁想也不想便要去拿玉。
玉本身的價值未必有多高,但因是彆人所贈,自然可貴!
從婉卻微微變了臉色,虎視眈眈地盯著邢家公子。
邢家公子這番話,不說得好像是她家姑娘特意丟下了玉佩,引他追來一般嗎?
邢家公子並不在意從婉審視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改用手指勾住了玉佩上掛著的穗子,道:“郡主請拿。”
如此自然避免了,魏妙沁取玉佩的時候會挨著他手掌的問題。
魏妙沁麵上這才有了一點笑意。
但這點笑意還沒蔓延開,魏妙沁就突然覺得肚子裡陣陣抽疼,從五臟六腑到四肢都透著寒意。
從婉最先注意到不對勁。
“姑娘!”她一手扶住了魏妙沁。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魏妙沁連走都走不得了,她忍著難受道:“就近尋個亭子,我先坐下來,坐一坐……”
邢家公子臉色大變,當即扭頭往外走:“郡主莫慌,我這便去尋宮人,讓他們通傳皇上!”
魏妙沁咬住了唇:“從婉,去攔住他。……請禦醫來就是了,何必驚動皇叔他們,搞砸皇祖母的壽辰便不好了。”若最後禦醫探脈,確診隻是小事,那豈不尷尬?
從婉忙扶著魏妙沁靠住了一棵大樹,壓下眼底焦灼憂慮之色,應聲去了。
那邢家公子不熟悉宮中,還未必有她去請宮人好使。
魏妙沁一手按在了樹乾上,這才撐住了身體。
她腹中如被一把冰刃絞過,又冷又絞著疼,四肢自然沒了力氣。
春日裡的風吹來,帶著寒意,吹得草葉沙沙作響。
一道黑影從她背後接近了過來。那影子十分高大,竟是將她的身影完全覆住了。
魏妙沁屏了屏呼吸,疼得腦子都不大好使了。
莫非重活一世,命丟得反倒更早了?
魏妙沁的身子又往下滑了滑,她趕緊一手扶住了樹乾,這一下,卻是扶在了一片溫熱之上。
她按住了對方的手?
魏妙沁驚愕回頭,便聽那人眸光沉沉地看著她,眼眸比夜空還要黑,像要將她整個吞噬進去,道:“郡主,冷不冷?”
他沉聲道:“我有衣裳脫給郡主。”
作者有話要說: 妙妙好的是皮相好翩翩君子那一口。
荀銳:氣到暴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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