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妙沁有些緊張,扣了扣掌中的茶盞,道:“宋公子的意思是……”
荀銳的目光垂落,在她纖細的手指上打了個轉兒,開口便道:“郡主的手也生得極白。像白玉。”
魏妙沁連忙蜷了蜷手指。
上回要了披風,這回總不會……總不會是要她的手罷?
荀銳探出手,扣住了她手中的茶盞。
他的手指挨得實在太緊了,不過一眨眼間的功夫,便碰上了魏妙沁的手。他的手指結了一層薄繭,觸之粗糙,又火熱。
明明隻是碰到,僅僅隻是碰到。但魏妙沁被他盯住的時候,卻有種他托住了自己的手掌,分開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來回摩挲把玩的羞恥感。
魏妙沁的呼吸急了急。
樓下傳來了丫鬟的聲音,道:“邢家公子。”
荀銳垂了垂目光,似是掩去了眼底的什麼,而後他才又抬眸道:“這個杯子贈與我,便是賠禮了。”
一個杯子。
一個杯子而已……
自然沒什麼貴重的。
魏妙沁立時收了手,十分輕鬆地道:“那便給宋公子了。”
“從婉。”魏妙沁扭頭吩咐道:“你去給鳴樓掌櫃交了這隻茶盞的錢。”
從婉應了聲,不甘不願地往樓下走去。
她一心護主,隻要魏妙沁開了口,哪怕她心下再有什麼樣的不滿情緒,都還是會聽從魏妙沁的吩咐。
要她說,她是不想走的。
這宋家公子承了一半異族血統,那異族人是什麼人?幾百年前便流傳說,這幫子異族人體內有狼血,於是也就跟狼一樣,奸猾、冷血、殘忍。要不怎麼有那麼個詞兒呢?叫狼子野心。
這宋公子就不是個好人。
瞧著不僅是個登徒浪子,還是個心機深沉,叫人膽寒的人物!
從婉往樓下走,便正與邢家公子遇上了。
這時荀銳出聲道:“你不願叫旁人看見我與你單獨在一處是嗎?”
這是自然。
男未婚女未嫁,獨處一個狹小空間之中,自然不好叫彆人看見。
魏妙沁自然不會直說,於是她抿了下唇,道:“我曾聽魏靜遠說起過,宋大這個人心胸狹隘,但不輕易露於人前。你若再不回去,他恐會記恨你。他與宋二不同。他會背地裡對你下手……”
荀銳突然間笑了,似冰雪融開。
淩厲陰沉的眉眼,刹那就舒展了,看著比從前還要俊美迷人。
他緊盯著魏妙沁,笑道:“郡主在關心我?”
這人臉色怎麼這樣多變?
變臉如翻書!
魏妙沁不敢搖頭,卻也不願意點頭,便隻僵持著不說話。
荀銳倒是不再多說,他抄起桌上茶盞攥在手中,起身便朝樓梯的方向走去。等邢家公子走上最後一層台階,恰好與他打了個照麵。
荀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邢家公子無端打了個冷顫。
荀銳一邊往下走,一邊冷聲道:“登徒浪子。”
魏妙沁:“……”
說得好像先前誇她白,又拿目光盯著她瞧,又把她按在懷中,又摸她手的不是他似的。
邢家公子聽了這話倒是一凜,似是怕荀銳把話說出去壞了魏妙沁的名聲,便隻在台階處站定了,拱手道:“方才見郡主臉色發白,似有不適,這才大膽前來。”
荀銳腿長,轉瞬就走到了樓下。
邢家公子的聲音還十分清晰,一字一句都傳入了他的耳中。
荀銳閉了下眼,壓下了眼底翻湧的晦暗之色。
他腦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起,方才魏妙沁攥住茶盞時的模樣,手指纖細、白嫩,那普通的茶盞到了她的手中,便自然成了寶物。
她似是怕他,抓著茶盞時緊張極了,指頭都泛起了白。
她的手那樣漂亮。
若是換個物什叫她握住,又該是叫人何等血脈.賁.張。
荀銳腦中一遍一遍回溯。
怒氣與殺意也好似被那雙手撫平了去。
他得有耐心……一步一步,將她拉入局中,方才能叫她再也掙不開他的桎梏。
作者有話要說: 荀銳盯著妙妙的手。
妙妙驚恐:他要剁下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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