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妙沁淺淺一笑:“到底是咱們來遲了,怎麼好打攪他們練兵?且再等等就是了,左右今日也沒彆的事。”
她坐在馬車裡,腰後墊著軟枕,手邊擺了茶點,連太陽都曬不著。她葵水也走得差不多了,正是舒適的時候。自然能等的。
軍中早有人注意到那駕馬車了。
許多士兵在校場中摔打的時候,還有一些在校場邊上歇息的士兵,早議論開了。
“瞧那馬車,應當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豈止大戶人家?這便是你們孤陋寡聞了。那馬車是南安侯府上的!馬車裡坐的定然是元檀郡主!聽聞郡主自幼和魏公子、閆公子一並長大,恐怕今日是來探望他們的。”
“元檀郡主?便是那個元檀郡主?”
“是她……郡主美名,天下皆知。尋常時候,我等哪能有機會見到郡主一麵?不知一會兒,郡主是否會下馬車來……”
荀銳便正在校場之內。
他耳力天生敏銳,更何況軍營裡頭的兵,一說起閒話來,中氣十足,嗓門兒響亮。他們說了些什麼,一字一句都清晰鑽進了荀銳的耳朵裡。
在荀銳對麵的,是個百夫長。此人身高不過六尺,但卻生得膀大腰圓,軍中士兵十個有九個不敵他的。他正盯準了荀銳,準備下一回就拿荀銳開開刀。
但還不等這名百夫長有所動作。
荀銳已經一步跨出去,揪住了他的衣領。他原本不可撼動的身型,輕鬆被荀銳拎動了。荀銳將他猛地提了起來,一拳揍在了他的下巴上。
劇痛傳來,百夫長幾乎以為自己的下巴要碎了。
下一刻,他的雙腳懸空,脖子也正卡在了衣領的位置。
他喘不過氣,急急忙忙掙紮起來。
但荀銳實在高出他太多,無論他如何掙紮,腳都挨不著地,隻使得這一幕看上去更為滑稽罷了。
荀銳並不戀戰,將他直接扔到了校場外,隨即疾步上前,左右手各擒住了一人。
眾人一驚,沒能明白,為什麼方才還顯得懶憊至極的宋家公子,突然就動作了起來,還來勢凶猛,叫人擋也擋不住。
荀銳麵沉如水,回回出手,必然一擊即中,打得那人行動不得,他再五指一張,攏住對方的衣領,不管是多重的人,到了他的手中,都如同木偶一般輕巧,一舉、一擲就扔了出去。
而被扔出去的人,再三努力都爬不起來。
比剛才那個徒手隻顧著扔人的百夫長,不知厲害了多少倍。
魏靜遠縮在校場一角,緩緩吐出一口氣,道:“這宋六還真是和宋家人大不一樣……待會兒我都不敢對上他。”
閆焰點頭:“他出手狠辣,若是在戰場上,必然一擊斃命。”
“這異族人就是不同……宋大以為把他送到這兒來,就是奚落欺負他了。嘖……”魏靜遠一邊輕蔑地感歎,一邊又為自己擔心起來:“他若是跟著去了戰場上,那豈不是軍功都要被他拿走?我怕是做不了將軍了!”
閆焰踹了他一腳:“你做什麼將軍?做你的世子去。”
“換!”有人大喝一聲。
校場外休息的人便立即替了上去。
荀銳斂了斂眼底的凶光,垂首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他也不知自己收拾了多少個人,都震得手骨隱隱發麻了。
荀銳捏著指骨,仿佛不經意地抬起頭,朝那馬車看去。馬車的窗帷與車簾,都始終沒見掀起來過。自然,她也不會注意到校場內的情景。
荀銳放鬆了十指,頓生挫敗之感。
他回頭看了看,如今到了校場上的,便是剛才歇在一邊說閒話那些個人。
荀銳眸光一沉,當下又朝校場走去。
坐在馬車內的魏妙沁,隻聽得一陣驚呼。
她想也不想地就打起了窗帷,朝外看去。便見身著勁裝,身形高大挺拔的青年,將一個如一座小山般魁梧的士兵,撂倒,揍得對方手腳抽搐,再扔出去,直橫掃過無數兵器架,嘩啦啦倒了一地。
旁人看著那青年,一時竟是連連後退,半點與之一戰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魏妙沁也看得目瞪口呆,不自覺地往後頭坐了坐。
怎麼處處是荀銳?
再瞧他的手筆。
凶悍得令人頭皮發麻。
魏妙沁想了想說:“我們還是回府吧,改日再來。”
許久不曾挪動位置的馬車突然動了。
荀銳便眼睜睜看著馬車裡的人,隻掀起了窗帷,露出了一截皓腕,隨即便走了。
荀銳轉過身,生捏斷了一柄方天畫戟。
作者有話要說: 荀銳:妙妙應該會覺得我十分英武吧?
妙妙:荀銳果然很凶很可怕!我得躲遠些。
荀銳是真的壞,他現在根本不是什麼小可憐,不要被他騙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