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太後連連搖頭:“皇上回去罷……”
建康帝皺了皺眉,這才離去。
魏妙沁的馬車往南安侯府去的路上,卻瞧見一騎朝著皇宮的方向,絕塵而去。魏妙沁緊盯著那人的背影,眉頭緊皺。
從婉便問:“姑娘,怎麼了?”
“那人作兵士打扮,但服飾卻又與京中駐軍有所不同。他當是從邊關來,一身風塵仆仆,歇也不敢歇……”魏妙沁喉中突然艱澀起來,她啞聲道:“應當是邊關告急,異族恐怕已經、已經攻下一城了……”
從婉麵上不見憂色,她道:“咱們大魏國力強盛,豈會畏懼小小異族?”
魏妙沁搖了搖頭,並不多言。
一旦沉溺在虛幻的浮華之中,便很難掙紮出去了。後來誰也不會想到,異族一攻魏,竟勢如破竹。
正如魏妙沁猜的那樣。
那的確是從邊關送來的八百裡加急。
於是大軍開撥,就在眼前了。
魏妙沁連去送行都沒趕得上,當日建康帝便下了聖旨,讓大軍即刻出發。
魏妙沁一顆心就此揣在了嗓子眼兒裡,隻怕要等到他們平安歸來時,才能順利歸位了。
禍不單行。
在大軍開撥後的第二日,又來了一封急報。
“泉州大旱已有三月,知州縱容下屬,欺瞞不報……直到如今才被人冒死送到了皇上的案頭。”魏妙沁喃喃道:“怎麼亂得這樣快?”
她記得這一出,分明是要到一年後才會出現!
還是說,上輩子欺瞞不報的時間更久?
魏妙沁坐了馬車,出了府。
京城街道上卻仍舊是一片繁華,各家公子、貴女,都在外行走自如,個個言笑晏晏。他們既沒在乎邊患,也沒在乎泉州大旱死了多少人。
也許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還有那麼些人如魏驚鴻一般,拿好好的人來餓,餓個十多天,再令他們打鬥殘殺……
邢家。
“大軍開撥了。”
“恐怕要不了多少時日就能回轉。”
“異族能怎麼厲害?”
大軍?開撥?
邢正安的眼珠子轉了轉,他嘶聲叫來了一個丫鬟。
那丫鬟並不敢抬頭直視他,隻低聲問:“公子有什麼吩咐?”
邢正安眼底卻迸射出了光芒,喃喃道:“大軍開撥,他走了,他走了……他跟著大軍走了……”
他隨即聲音一轉,聲嘶力竭地道:“你去南安侯府,去尋元檀郡主!去!告知她,我今日落得如此下場,都是宋六所害!他不僅打斷了我的腿,害得我失去了雙手,他還要剜去我的雙眼,此人……實在可怕!快去叫郡主警惕起來……快去!”
丫鬟瑟瑟發抖,被他的模樣嚇壞了,隻艱難地挪動著步子向外走去,口中應道:“奴婢……這就去……這就去……”
魏妙沁的馬車卻在街頭,被人攔了下來。
從婉眉毛一揚,道:“哪個登徒子敢當街攔南安侯府的馬車?”說著,她掀起了車簾,便見荀銳立在外頭。
從婉當即打了個哆嗦。
她對這人的印象不可謂不深刻。上一回,瞧他下手整治邢家公子的狠勁兒,實在讓人思之發怵。
魏妙沁見從婉突然沒了聲音,便也微微躬身,朝外看去。
荀銳站在那裡。
魏妙沁一愣:“你沒有隨大軍離開?”
荀銳一言不發,長腿一跨,竟是直接闖入了馬車內。
今日魏妙沁為散心,便不曾帶彆的人,那車夫叫荀銳一撞下去,自然就沒人能攔住他了。
從婉嚇壞了,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作什麼?”
寬大的馬車車廂對於荀銳來說卻小了,他在車廂內艱難地躬著背,蹲在了魏妙沁的跟前,哪裡有一點風度?
荀銳道:“自然要去的。”
“那你還不走……”
“我來同郡主索要一樣東西。”
從婉都快氣瘋了,心說你怎麼那樣大的臉,你索要什麼?是你想要便能要的嗎?要了姑娘的東西,知曉那是什麼嗎?那是私授信物!將來會害了我家姑娘的!
荀銳臉皮卻是極厚的,壓根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妥。他盯著魏妙沁,像是恨不得把她整個拓進眼底,時時刻刻都能拿出來回憶。
荀銳道:“請郡主賜我一物,以佑平安。”
魏妙沁自然是不肯的,她動了動唇,還不等說話。
荀銳便盯著她發髻間搖擺的步搖,突然一伸手,取了下來。他道:“有了此物,我定然平安歸來。”
從婉:“誰在意你平不平安歸來?”
荀銳倒退一步,跳下馬車,他又深深地看了魏妙沁一眼,在魏妙沁的注視下,小心翼翼地將步搖舉起,吻了吻上頭垂下的那隻振翅的蝶。
他仍盯著魏妙沁目不轉睛。
親那隻蝴蝶的時候,就好像在親魏妙沁一般。
魏妙沁整個人都燒起來,頓生惱怒,趕緊把窗帷放了下來,再不看外頭那奸惡之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