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銳淡淡道:“你說的是,她性情執拗,一旦恨上,便不會扭轉。你大魏皇室待她薄情寡義、虛偽狠毒,她心下已經恨死你們了。就是我將你們淩遲處死、五馬分屍,她頂多哭上一場,哭過說不準便隻餘下滿心輕鬆了……”說罷,他看向建康帝,道:“你說呢?”
建康帝麵色鐵青,嘴唇抿緊,毫無血色。
魏明奕變了臉,驚疑道:“你這是何意?”
荀銳卻已經懶得與他再多言。
“帶下去。”
士兵應聲,將魏明奕直直拖了下去。
魏彤玉已經嚇傻了。
她平日裡再如何驕縱跋扈,到底靠的都是自己的公主身份,母親又正得寵……可如今什麼都沒了,她的氣焰立即就滅了一半。再見荀銳神色陰冷,手段狠辣,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頭一直不曾出聲的魏芳蕊卻忍不住道:“大魏皇室待她如何?連親生的皇子公主都不管了,隻一味將她捧在掌中,這還不夠好嗎?她倒是會忘恩負義……”
荀銳麵色一沉,大步走上前,拽住魏芳蕊的頭發,將人生拖了出來,魏芳蕊沒來得及說完的話,便化作了陣陣尖叫:“啊啊啊!你鬆手……你這亂臣賊子……”
荀銳將她重重扔到地上,抽出匕首,直接釘住了她的手掌。
刀刃穿透血肉。
魏芳蕊疼得渾身一哆嗦,這下卻是連尖叫的聲音都喊不出來了,隻滿頭冷汗地抽搐著。
荀銳看向建康帝與太後道:“你母子二人是不要臉的,果真生出來的東西,也都是不要臉的。”
建康帝麵色鐵青,卻死死咬住了牙沒有開口。
荀銳將目光又落回到魏芳蕊的身上:“你先前欲算計妙妙,叫她與邢家庶子邢正安相好。便在宴會上,給她吃下榆錢湯。又弄掉她的玉佩,落到邢正安手中。又特地分散開把守殿門的士兵……說來此事,卻是便宜了我。”
魏芳蕊冷汗涔涔,腦中登時一道亮光閃過,她失聲道:“那件玄色衣裳,是你的……”
魏芳蕊聽到這裡,頓時陷入了魔怔之中。
是她讓魏妙沁那日遇上了荀銳,和荀銳有了親近的相處機會。
是她成就了魏妙沁。
是她讓大魏覆滅,新帝卻還反將魏妙沁護在掌中……
“不,不!”魏芳蕊抓狂地大叫起來。
“你今日所得的地位、財富,本都該是妙妙的。你那父皇不過一個篡奪恩人之位,蓄意謀殺了自己兄嫂的惡毒小人。可笑你還將妙妙視作搶奪了你東西的人。若你真心懷怨恨,便該衝你父皇去。你卻偏要算計妙妙……如此蛇蠍心腸……去了她的釵環衣飾,送入掖庭,日後便且隻當她是個宮女。”
“不,不會的,不會這樣的,父皇,祖母,你們說話啊!此人定是胡言亂語!什麼蓄意謀殺,什麼篡奪恩人之位……父皇……”魏芳蕊的聲音漸漸遠了。
荀銳陰沉沉的目光又從他們身上掃過。
這下誰也不敢開口了。
他們忍不住瑟縮起來,生怕荀銳一開口,又拖一個人出來。
荀銳的目光落在了麗妃的身上:“明日便輪到你。”
麗妃神色大變,倉皇道:“我並未害過妙妙,我是她的姨母啊!”
“建康帝待妙妙好得過了頭,你與皇後不是都疑心過,建康帝對她心生情愫嗎?你借姨母的身份,將妙妙騙到你的宮中,企圖叫她和建康帝好上,以固你的寵。左右前朝姑侄侍奉一人,也不是沒有過。若非他們之間確實沒有這樣的乾係,妙妙便要被你害了去。”
“當你生出這樣的念頭時,便該死了。”荀銳冷聲道。
說罷,他再不作停留,轉身離開,又往魏妙沁歇息的偏殿去了。
魏妙沁牢牢裹著被子,躺在床榻上臉色煞白。
荀銳一進門,見著的便是她好似生無可戀的神情。荀銳心頭重重一跳,他一個大步跨到床榻邊,伸手就要將魏妙沁抱起來。
魏妙沁腦子昏昏,身上又疼得厲害。
大悲過後,更是陡然陷入了情緒的低穀。
她啞聲道:“彆動我。”
說話時,都帶了一絲哭腔。
荀銳全無抵抗之力,隻覺得她帶了哭腔時都是戳人的。
他竭力控製住自己,啞聲道:“先起來用些食物,如何?”
魏妙沁搖頭。
荀銳卻突然好似想起了什麼,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伸手就往她身下探去。魏妙沁臉色煞白,驚得眼淚飛了出來,聲音都變了調:“讓你彆動我……”
荀銳觸手一片溫熱濕潤。
果然,她的信期到了。
魏妙沁卻難受極了。
憤怒與悲痛再糾結著羞恥與難受,齊齊卷住了她。
她一把揪住荀銳的領子,死死勒住。緊緊繃了一天一夜的那根弦,到底是斷了。她放聲大哭起來……
她第二次見他也是這樣尷尬的時刻,那便尷尬吧。
他硬要抱,那就將血全都蹭給他。
她還要什麼臉麵呢?
她身體也難受,心裡也難受,難受得都快死了。
眼淚一湧出來,閥門就關不上了。
魏妙沁哭得聲嘶力竭,將滿腹怨恨和痛苦都哭了出來。
荀銳被她勒得脖子一圈兒都緊了,臉色都白了白。他不緊不慢地抬起手指,撫過了她的手背。
他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平靜。
真好啊。
從今日起,她便再無所依,隻能倚靠他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