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是新帝(2 / 2)

奸惡之徒 故箏 10956 字 8個月前

荀銳掃了她一眼:“你是郡主身邊最常伺候的人?”

從婉咬牙道:“是。”

“去吧。”

從婉鬆了口氣。

魏妙沁這才將手腕搭在了從婉的掌中,由她扶著走向了桌邊。

荀銳定定地看了看她的手腕,壓下眼底湧動的妒忌之色,這才邁動步子跟著走了過去。

香彤卻是早就呆住了。

她原來還以為荀將軍步伐邁得那樣快,一副氣勢壓人的模樣,是要尋郡主的麻煩呢。卻當真是操辦郡主的膳食去了,如今便拎到了郡主跟前來。回想方才荀將軍神色冷硬陰沉,口吻卻異常地溫和了下去的模樣,香彤一下便覺得荀將軍好像也沒那樣可怕了。

荀將軍難道,難道是真喜歡郡主不成?

魏妙沁不知自己的小丫頭如何腹誹,她將筷子捏在手中,到底還是先嘗了自己最愛的那幾道菜。

……不如禦極樓的廚子。

不過味道也是好的。

尤其是在腹中饑餓的時候吃到,便是極好的。

荀銳就這樣立在她的身後,他並不在她身邊落座。

他怕一會兒又惹著她,她摔了筷子事小,掀了盤子也事小,但又賭氣不肯吃東西,那便是事大了。

他就這樣站著也是極好的。

荀銳看著她動筷夾了哪些菜,等見到她每一口都咀嚼咽下後,荀銳的五官總算看上去了柔和了一些,麵上顯露出的凶惡味道,頓時削減了不少。

香彤光在後頭這樣看著,都覺得壓力極大。

但這會兒魏妙沁脾氣發也發過了,先前哭也是哭過的,連死啊活的都想過了。這下反倒又異常鎮定了,全當身後立了一根柱子。

魏妙沁的食量並不大,她很快就用得差不多了,便丟下了筷子。

荀銳皺了下眉,按住了她的手指。

“太瘦。”荀銳道。

她兩世都很瘦,像是一陣風便能吹跑。

魏妙沁怒氣衝衝地道:“你待如何?真將我當做皇宮中的寵物一般嗎?得養成豬了才好看?”

荀銳一言不發,任由她發落。

等魏妙沁收了聲,他方才道:“你不是寵物。”

“禁錮住我,叫我出入不得……不是寵物又是什麼?”

“我從未禁錮你,你要出宮,我不是便讓你出宮了嗎?你改日若還想出去,一樣是可行的。”

“詭辯。說到底,我能否出宮,還是你說了算。”

荀銳頓了頓,抬眸盯住了她,眸色幽深道:“自然是我說了算,也隻能我說了算。我不許,那便不許。”

魏妙沁的火方才消下去,叫他這樣一說,便又衝了上來,怎麼也平息不下去。

她不快地站起身:“都撤下去。”

宮人們訥訥道:“主子還不曾用膳呢。”

魏妙沁冷笑道:“難不成叫荀將軍吃我剩下的麼?”

荀銳卻反倒坐下來,接著端起了魏妙沁方才的碗,拿起了她方才用的筷子,道:“有何不可?”

說罷,他就夾了魏妙沁方才吃得剩下殘羹冷炙的那道菜。

他穩穩當當送入口中,還咬了下筷頭。

魏妙沁登時臉就紅了。

又是氣,又是羞的。

他是當真再厚顏無恥不過了!

他是荀將軍,是新帝,卻坐這兒吃她的剩飯。

說出去,他便不怕被人取笑嗎?

建康帝可都比他要麵子多了!

香彤和從婉也都看呆了去,她們恍惚地看向荀銳,一時間隻覺得實在看不透這位新帝究竟是個什麼心思。

宮人們倒是想勸。

這麼多人立在這裡,卻眼睜睜瞧著主子用殘羹冷炙,彆說是在帝王家了,就是在普通的人家裡,也是要挨罰的。

但想想前頭順寶如何做的,他們便知道,就算是熱飯熱菜呈上來,還未必就比元檀郡主吃剩下的好呢?

一時間殿內靜寂無聲,隻剩下荀銳手中的筷子與盤碟碰撞,以及他慢慢咀嚼的極為細小的聲音。

魏妙沁有些受不住他這樣。

她一提裙擺,便扭頭去了貴妃榻邊上。

荀銳卻如同後腦長了眼睛一般,抬起頭,淡淡道:“愣著作什麼?去為郡主取蓋腿的毯子來。”

魏妙沁咬了下唇,還是不搭理他。

他要一廂情願,便一廂情願去吧。這世上沒有規定,說是誰人看上了另一個人,另一個便必然得同他在一起的道理!

荀銳看似細嚼慢咽,實則吃得飛快,這大抵是在軍中養就的習慣。

不一會兒他就放下碗,茶水漱口,而後才走到了魏妙沁的身邊。

魏妙沁自己不大高興,也不願他好過,便道:“我明日要出宮。”

荀銳卻道:“不成。”

魏妙沁瞪大了眼:“你方才還說我改日想出宮都可以……”

“是,改日可以,明日不成。”

“憑的什麼道理?”

“明日登基大典。”

魏妙沁一下泄了氣,不說話了。

她再討厭荀銳,也不想給登基大典添亂。

推翻大魏王朝,重新建立起新的政權,並非是荀銳一人的事,也許是許多人共同努力的結果。

先前荀銳說,她出宮去,會被有心人當做攻擊他的筏子。先前她又氣又覺,她既不信他的話,又覺得他真是可憎。可現下,再想起他方才吃她剩飯的模樣,她都真有些信了。

現下無論真假,她也不想去拖後腿,真被彆人拿作了筏子。

那時可就真是狼狽得不如死了好了。

等登基大典過了就是。

魏妙沁咬著牙心道。

越王勾踐尙臥薪嘗膽三年呢,有什麼大不了……

見她不再與他犟下去。

荀銳心下還有一些微妙的失落。

他是盼著她與他多說話的,無論是笑的也好,罵的也好,冷漠刻薄的也好……

但一麵荀銳又覺得有點說不出的歡喜滋味兒。

哪怕他知道,她未必是真為他著想。但她作出這樣讓步,他便忍不住想,她心底待我是有一分柔軟的,情意半分……總是有的罷?

他如同被拆成了兩半。

一半失落,一半歡喜。

患得患失到了如此地步。

他不再言語,隻立在那裡,倒如同被誰罰站了似的。

魏妙沁也隻當看不見,氣悶地合眼在貴妃榻上小憩起來。他見她閉上眼,反倒又高興許多。如此,他便能大膽又貪婪地盯著她瞧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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