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已不是什麼宋家公子了!
杜氏驚得趕緊跪了下來:“杜氏見過皇上。”
對,是皇上。
當初賽馬場上撞了樹的宋公子,如今是皇上了……
“平身。”荀銳淡淡道。
他對這個杜氏並無好惡之分。
當然,若是妙妙愛她少些,他也會更待見她一些。
一旁的丫鬟連忙扶著杜氏起身坐下。
杜氏這下更惶惶不安了,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其實先前見著荀銳的時候,她就很是怕他了。因為這人看著太凶了,仿佛背負了一身的凶戾和煞氣。
現下就更怕了……
杜氏轉頭與魏妙沁低聲說話:“今日,這是……這是要做什麼?”
魏妙沁抬手要倒茶。
荀銳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背,轉而拿走了茶壺,提起,傾斜,這才給她倒了杯茶。
杜氏呆呆看著這一幕,腦中像是有一處被觸中了,漸漸升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妙妙口中的夫婿,難道是……皇上?
“嫂嫂不是要見我的夫婿麼?”魏妙沁淡淡笑道。
如今她再說起“夫婿”,倒也沒那麼生氣了,口吻平和了許多。
“是……可是……”杜氏愣愣看向荀銳。
她又憶起妙妙同她說的話。
再想起自己曾經腦海中的勾勒,更想起自己想要借杜府的名頭,為妙妙壯底氣,好叫那人彆欺負了妙妙……
妙妙怎敢說他是個惡人呢?
自己又怎麼敢將皇上想成是黑麵虯髯的大漢呢?
還有南安侯府怎麼辦?大魏皇室怎麼辦?天下人會如何議論妙妙?
……
荀銳沒有出聲。
他隻垂眸,推動麵前的點心,推到了魏妙沁的跟前。好似眼裡就隻看得進去一個魏妙沁似的。
魏妙沁屈指一指,正指著荀銳:“嫂嫂,他便是了。”她頓了下。原來這些話也並不難說出口。她道:“他便是我的夫婿。”
荀銳心下驟然激蕩。
“啪”的一聲。
他手中的茶杯和茶壺碰了個稀碎。
魏妙沁:“……”
杜氏被嚇了一跳,滿頭大汗,卻不敢發聲。
她隻乾巴巴地道:“那、那真是一樁好事。”
荀銳並不怕被碎瓷片割手,他飛快地收拾好了瓷片,抬眸看了一眼杜氏:“你說的不錯。”
魏妙沁:“……”
哪有這樣肯定人的?
杜氏緊張得要命,哪裡去管荀銳說的話有多麼奇怪,隻點著頭應和:“是,是……”
“你同妙妙說要見朕,是還有什麼話要同朕說?”荀銳道。
杜氏欲哭無淚。
哪裡還有話要說?
原先準備了滿腹的話,這會兒卻是一句都用不上了。
魏妙沁知她怕得要命。
見杜氏比自己過去還要怕荀銳,她自個兒反倒削減了對荀銳的懼意。
魏妙沁便出聲安撫道:“嫂嫂莫怕,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杜氏腦子裡混混沌沌,道:“妙妙,妙妙日子不好過,得待她好……”
荀銳溫聲道:“自然。我會用儘一切待她好。”若是大臣們見了,恐怕也要驚疑,原來這位也有這般和氣的時候。
杜氏愣住:“一切?”
荀銳驟然看向了魏妙沁:“便是要我性命,也要待她好。”
魏妙沁被他的眼神釘在了那裡。
杜氏後來怎麼被送回去的,她都渾渾噩噩的,不大記得了。
而魏妙沁和荀銳回到馬車中,一時誰也沒有說話。
魏妙沁想同他說,無論是喜歡她也好,還是喜歡彆的人也好,都不應當這樣愛得毫無保留,容易傷人傷己。
可想想又作罷了。
由她來說這些話,不過顯得假惺惺,又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
他同大魏皇室是相同的,都是待她好時,便傾儘一切地待她好,喜歡她時,便告訴全天下人,如何如何喜歡她。
可他與大魏皇室又是不同的。
魏妙沁咬了下唇,低下了頭。
回到宮中,荀銳的心情似乎不錯,當下便帶著甘華去養心殿處理政務了。
杜氏回到院子裡,過了足足一個時辰才緩過勁兒來。
她坐起身,瞧見桌案上放著的盒子,摞得高高的。
“那是什麼?”她問。
“您不記得了,皇上說,這是回門禮啊。”
杜氏呆了下。
回門禮?
今日相見,皇上便是當領著妙妙回門了?
杜氏一時心下震動,再憶起皇上親手給妙妙倒茶的模樣。
天子能做到這般地步……恐怕是旁人想象也想象不出來的。
……
“皇上登基、大婚,各國各族都遣派了使臣,欲進京恭賀皇上……”那人起身到了禦案前,遞上了一份長長的名單。
荀銳低頭掃過,然後突地頓住了。
……崇火……
屢次與大魏為敵的異族軍隊,乃是由暗土、天輝、崇火三族組成。
其中崇火最為強大。
荀銳盯著那個名字,看了好一會兒,才合上名單。
候在下首的大臣鬥膽抬頭打量,便見皇上神色冰寒,眼底如覆了一層冰,透出憎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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