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書(這……不合禮數的)(2 / 2)

嫁娶不須啼 懷愫 9770 字 9個月前

“許是為了家裡事煩憂。”陶英紅每逢初一十五都會跟衛夫人一起去上香,知道衛家出了大事。

裴觀傍晚時分回到小院。

一向落筆成書的公子,正提筆凝眉苦思冥想,在紙上寫兩句,就又拿起放到一邊。

他一挑眉頭,韓征給他寫信?

將信紙攤開,入眼先看字,一看便輕聲一笑。

可她從來沒哭過,衛三有時候也想,她怎麼不哭呢?

是林家又有了什麼為難的事?想讓他幫著拿主意?

眼看她顫顫巍巍站起來了,衛三覺得有趣,一伸手推倒了她。

起因經過她都寫了,用辭自然既不雅,也無韻,隻能算是把事情給說明白,全篇最後一句寫著。

怪不得得寫三張紙,這字寫得大了些。但架子還是有的,算一算她習字才剛四個月,寫得這樣,已經算是勤奮。

什麼文章?這麼難作?

“不能急。”起碼得先送兩批監生進六部之後再說。

鬆煙倒了洗澡水,將冷麵小菜擺好,問青書:“公子還在回信?”

說得胡氏淚落如雨。

陶英紅問:“三兒呢?他怎麼不來?”

裴觀清清喉嚨,揮退了青書。

窗外暮色漸起,屋內有些昏暗。

先拆前兩封信,看完夾上小簽,將二人要的書記上,晚一些再回複。

他剛跟陸仲豫從小校場打馬回來,散學之後,日落之前,雷打不動練每日半個時辰的騎射,回回都滿身大汗的回來。

裴觀一麵擦汗,一麵問:“可有來信?”

除了給家裡寫信,他也給同窗同榜們寫信,有些是為談修書的事,寫完便會提兩句監生入六部的事。

阿寶辦完一樁大事,通身舒暢,坐下就往餅裡填肉臊,越多越香。

“誰知道他,今天一天都陰陽怪氣兒的。”

陶英紅不知,她隻是奇怪,前幾日說到這事時,阿寶義憤,替衛二嫂打不抱不平,怎麼今天一句話也沒有了。

她咬一口餅子,見紅姨看著她,問:“怎麼了?”有點心虛,難道叫紅姨知道她送信給裴六郎的事了?

原來要動宋述禮極難,他任祭酒縱鬨出過人命,當時沒被懲戒,隔了幾年去翻舊案,時機上不對。

陶英紅拿了幾個剛烘的餅,盛上一盤肉臊,讓小丫頭送去給衛三去。

阿寶看紅姨的眼神明白她想些什麼,吮著指頭上的肉汁說:“這回大妞可該知道了。”看到家裡這麼鬨,總該明白嫁進小妾通房一堆的人家,是什麼樣的。

韓征眼看衛三是又要躺在床上裝佛爺了,絞了把擦臉的毛巾扔到他臉上,自顧自吃飯去。

這……不合禮數的。

衛夫人直歎:“兒女債兒女債,生兒生女都是債,好不容易大妞安生了,這還沒清閒上幾天呢,又出這種事。”

待看到信中寫了什麼,裴觀神色一滯。

他還記得她才剛學會爬,夏日裡家家都將竹床抬到天井中,傍晚的時候好乘涼。他去找韓征玩,進院門就見著個小東西在竹床上蠕動。

這餅子大妞肯定愛吃,不知道珠兒吃不吃?

要是早知道今天吃這個,給裴老六也送一食盒去。隻是寫信誇他,顯得沒分量,有點輕飄飄的。

死個把學生,不論是舊帝還是景元帝,都不會當件大事處理。

衛家大兒媳婦也勸弟妹:“你呀,就不該鬨,趕緊自己也養一個才是正經。如今這樣,哄他轉性要花多少功夫?”

大妞那事兒,陶英紅當然聽衛夫人說了。

待見到這封信上的落款,裴觀捏著信封,一時怔然,她給他寫信?入手這麼厚,她會說些什麼?

就因為衛家亂著,阿寶已經好久沒見著大妞了。

勸二兒媳婦:“她一個通房不敢越過你去,生了孩子,娘把她打發出去就是了。”

娘跟爹情分算深了罷,還不是一樣的。

這都過了飯點了,還沒回完?

死了學生參不倒他,貪腐卻一定能讓他倒台。

青書取出信來:“有一封從餘姚來的,一封從山西來的,還有韓公子送來一封信。已經都擱在公子案上了。”

直到大嫂又說:“妹妹,你要是再鬨,就連娘也不會再幫你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衛夫人打了兒子一頓,又去安撫兒媳婦,難不成,還能真落胎呀?

青書進來添茶,見公子拿著個信封不斷端詳,奇道:“公子不拆開?”透過信封就能知道裡頭寫了什麼?

最後拆了韓征的信,取過信封用刀裁開封口,探手去取,又是一個信封。

衛二媳婦卻沒這麼好騙,就算婆婆真這麼乾,丈夫也不會點頭:“娘,他既能嚷嚷出來,便不知是存了多久的心。”往日以為他好性,全是假的。

阿寶一屁股坐在竹床上,兩隻眼睛烏圓圓的,盯住他,像是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除非有新案發生,再將舊案翻出,才能將他咬死。

陸仲豫問他:“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說著虛指指國子監祭酒的院子。

青書點點頭,也不知是什麼要緊的信,他方才想去叫公子用飯,就見桌邊疊著幾張寫廢了的信紙。

鬆煙已經備好了洗澡水,裴觀一進門,他便遞上巾帕。

如今卻不同了,裴觀手裡有他貪汙的實證,景元帝生平最恨貪腐。

男人是看不住的,有孩子才是真有指望。

“知道了。”依舊還先去沐浴,換了身乾淨的袍子,坐到桌前。

衛二的媳婦知道婆母嫂子小姑子都是真心勸她,可心裡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

一扭頭,就看見她正含著手指頭坐著,圓眼睛還盯著他,見他轉身,咯咯笑起來。

他先撥亮了燈火,又用巾帕拭過手,跟著才用銀刀劃開信封封口,從裡麵取出信紙,拈指一數,竟寫了三張。

從此,衛三也不知是為了什麼,有事無事便愛惹她一下。

滿腦袋是毛,想站起來,又站不起來。

衛三推完就打算跑,在家他要推了大妞,大妞咧著嘴能哭得震天響。本來他都捂住耳朵跑到院門口了,卻沒聽見哭聲。

“我也不把你當妯娌,拿你當姐妹才說這一句。”四下看著無人,對弟妹道,“你想讓娘怎麼著?那可是她孫子。再瞧瞧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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