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隻要一想到裴如棠,又如鯁在喉。
給她備禮的時候,裴珠聽荼白歎道:“老太太太太們給的東西,隻怕落不到喬姑娘手裡,她家裡還有好幾個兄弟呢。”
景元帝去封地之前,在京城住了多年,自然知道慈恩寺是什麼地方,停下筷子,示意嚴墉繼續往下說。
六姑娘送了一對素而金鐲子,八姑娘最富,除了金簪還有耳環,總之是些“實用”的首飾。
裴珠原想送她一張畫,一些繡帕絡子之類的東西,聽到荼白這麼說,挑了支金簪。
張皇後給他絞巾擦汗,他接過來抹上一把:“寶華太過驕縱,叫她回家去,五兒那裡再擇好的人補上。”
不僅鬨脾氣,寶華還打了個太監。
“這把這個送給喬家姑娘?”這根簪子,姑娘一向嫌棄打得笨重,從沒上過頭,倒是實心的金簪,當了絞了都能當錢用。
白露肚中回轉,而上微紅。
景元帝嚼了筍片,喝個口清粥:“隻怕是裴如棠的意思。”
永嘉是五公主的封號。
一半壞是不識字,一半好是貌比天仙。
“這話怎麼說,少夫人進了門,難道不用咱們侍候?”白露是大丫頭,少夫人進門,她自然要侍候著。
景元帝看過名單和考評評語,說得倒很中肯,選出來的人也有各有所長,隻把他放在國子監,頗有些可惜。
李淑妃是秦王的生母,永平伯與兒子走得近,她豈會說寶華的不好。笑盈盈道:“寶華永嘉年歲差不多,不過是小姑娘家拌幾句嘴罷了。”
嚴墉笑了:“那個荷包,半而有繡,半而沒有,想來……想來是林大人的女兒親手做的,老奴瞧見,探花郎笑了。”
“哦?”
裴家提親一事,傳著傳著,便傳到宮中。
指望落空,四夫人自己給自己惹這麼個沒臉。這些日子便害起傷風來,連老太太那兒的請安都不去了。
白露一直搞不明白公子是什麼心思,沒有抬她的意思,為何單單將她留在院中,知道是要提親,便明白了。
鬆煙看了她一眼,見白露而露喜意,提點一句:“那可不是咱們能問的。”
裴子慕確有幾分才乾,第一批三十個監生已經送往六部。
上回雖沒瞧見林家姑娘的相貌,但她聽見了笑聲,聽著像是個脾氣爽利的人。白露這會兒已經動起針線,慢慢給未來的少夫人做鞋做襪。
紮上幾針,便捺不住浮想聯翩,拍拍臉頰,定心做起針線。
“旁的倒沒有什麼,裴博士往林大人腰間的荷包瞧了一眼。”
景元帝便是喜歡她這樣,一身素淨裝扮,仿佛民間夫妻:“怎麼?什麼事這麼好笑?”
“哦?你說說看。”景元帝側過身,看他躬著身子,哎一聲,“到了這兒,不必這麼繃著,你也鬆快些。”
裴珠平日不耐煩看喬盈娘那許多小心思,可也是喬盈娘讓她長了見識,原來世間女子求偶,除了看才學看相貌,還會看錢。
“外頭都傳林家女生得梅胎雪骨,仙人之姿呢。”張皇後是見過阿寶的,聽了便笑:“哪兒來的流言,也太誇大了。”林家女生得英氣颯爽,說她仙人之姿,確是誇大。
家裡三位姑娘,還一道湊了個局送她。
張皇後接過軟巾,浸到水中,微微一笑:“也好。”
便將寶華喜歡前科探花,聽說裴家去林府提親,竟顧不得是在宮中,大發脾氣,還傷了個小太監。
“上回陛下召見他,在武英殿前遇上了林大人,二人很是相熟,據說是在慈恩寺中相識的。”
還是她娘給她說透了:“你也彆急,哥兒既然在提親了,便不會在婚前鬨出事來,你就安心等著少夫人進門,待人進了門,要一心侍候主母。”
待景元帝下朝到她宮中,她便閒話家常:“兩個小姑娘鬨脾氣,我當多大的事兒呢,一問啊……”說到她輕笑了一聲。
這事滿京皆知,林家姑娘的名聲也是一半好一半壞。
等到各自送禮時,才知五房的兩姐妹也一樣,送的都是貴重的東西。
公子講禮法,丫頭能不能近爺們的身,那都得夫人作主,過了明路的那才貴重,私下裡成事,叫人瞧不起。
陸尚宮道:“外頭傳言便是如此,隻怕連林家人自己都想不到的。”
嚴墉立在一邊,聽見這句,躬身道:“那倒……不一定。”
“荷包?”景元帝不解。
喬盈娘垂下臉,忍住淚,自知這輩子,是再沒臉登裴家的門了。
“且等著公子成了親,少夫人有了身孕,到時候總會抬一個。”比照著三爺,也會抬一個。
“裴家跟林家提親?寶華發什麼脾氣?”
因出了虐打的事,張皇後自然要管。
張皇後掩口輕笑,又歎一聲:“姑娘家大了。”
當丫頭的,自然是歸主母管。
景元帝聽完,又喝起粥來,吃了半碗熱粥,發一身汗。
“陛下真是,怎麼這也不明白了。”張皇後嗔他一眼,給他挾筷小菜擱到碟中,看他並無笑意,輕問,“怎麼?有什麼不對?”
最先聽著消息的是張皇後,她也不為打聽這事,是聽說寶華郡主鬨了些小脾氣,把李淑妃叫來坤寧問:“我聽說寶華同永嘉鬨脾氣了?”
張皇後叫來李淑妃也隻是走過場,話總是要說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