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草順手捏了下她的鼻尖：“傻瓜，哪有這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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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幾步路辛苦什麼？放心罷，母親妹妹有我看著。”阿寶拍拍胸膛，扛下照顧母親妹妹的職責。
裴長安自祖父去後，就一直留在老太太身邊的當管事。
阿寶依言回去，剛走進留雲山房院門，就見裴觀點燈坐在清水平台上。
“哪用得著你，你要幫也成，跟著我。”
阿寶如今已經知道了，她跟著母親，母親跟著大伯母，老母雞帶小雞崽，一跟一串兒。
上回守孝脫了一身肉，這回有阿寶看著，倒好些。
這個妯娌是她挑的，跟著丈夫外任諸暨為官時，她一眼就相中了樓氏，斯文嫻靜，愛詩愛文，倒與家中三弟正相配。
“老太太話裡話外都是要分家。”
鬆煙進門就見公子換了身衣裳，頭皮都一麻，公子這守了一個晚上一個白天，還能那什麼？
阿寶立時問：“誇我什麼了？”
“你大伯母今天還誇你呢。”裴三夫人笑著告訴阿寶，她聽到大嫂誇阿寶一句，比誇她十句還要更受用。
“大伯母喜歡就好，大伯二伯院子空了許多年，回來丁憂隻怕不便，我也能幫忙。”
阿寶隔天就住到留雲山房的事，她特意去告知裴三夫人：“我是想，要照顧六郎，也要照顧母親和妹妹。”
戥子往內室裡收拾東西的時候，悄悄問燕草：“你這就收伏白露了？”
逗得裴三夫人直樂：“你這孩子，哪有討人誇獎的。”
戥子腳下一慢，她真是佩服燕草，跟白露也能這麼笑眯眯的說話。
如今六郎是官身，她又在家坐鎮，倒沒鬨出什麼來，隻盼著大爺趕緊回來，他們三房人家能一起拿個主意。
好在她回來吃喜酒，要是這回沒回來，還不知那一位要怎麼折騰呢。
接任的就是他兩個兒子，長平長安，府裡叫他們大裴管事和小裴管事。
外頭終於等來公子的吩咐：“添些茶水來。”
“六郎得佳婦。”裴大夫人微微一笑，“你呀，能享兒子兒媳婦的福了。”
裴三夫人眉梢都彎了：“可不是，我安慰她，她倒反過來寬慰我，說這些事不因人力左右，不必掛懷。”
白露輕笑：“我都預備下了，想著少夫人進門不會帶白紗白綢，已經報到上房，陳媽媽說會提早把夏季的衣料子發下來。”
兩邊說合，定下的親事。
燕草一點頭，笑盈盈對白露道：“必是想兩邊照顧。”
燕草道：“眼看就夏日了，還該裁幾件夏天穿的孝衣。”
白露也點頭：“少夫人辛勞，自明兒起，那八仙藕粉都送到留雲山房去，少夫人也該補補身子。”
戥子一進門就掃了阿寶兩眼，看她簪環未亂，連裙上的結子都完好，又安下心來，這麼複雜的發式和結子，阿寶自己可弄不來。
“少夫人說了，收拾些日常要用的東西，送到卷山堂去。”戥子時常還會叫錯稱呼，還管阿寶叫姑娘，方才差點兒也要叫姑娘。
連管事都不當了，回去老家守靈堂。
戥子飛快回後院，燕草和白露正相對坐著。
“剛進門就遇上這樣的大事，我看她既不慌亂也不委屈，該乾什麼還乾什麼。”小小年紀處變不驚，頗有些泰然豁達的意思。
裴三夫人輕笑：“也不必來來回回這麼麻煩，你就安心照顧著觀哥兒。”
“今兒你送來的煎餅，我也給大伯母送去了，她吃著就笑，說六郎媳婦是個會想法子過日子的人。”還把這個記下了，說到時候要依樣做給大爺吃。
可這誇獎也是裴三夫人討來的，她拉著大夫人的袖子問她：“怎麼樣，我這個兒媳婦挑得不錯罷？”
“你吩咐燕草，收拾幾件我平日裡要穿衣裳，這些日子兩頭要忙。”說完又對裴觀說，“我要去母親院裡一次，大概半個時辰，你好好的等我回來。”
裴三夫人這個年紀了，不意還能聽見大嫂這樣說她。
鬆煙青書聽見最後一句，臉都來不及埋下去，這是拿公子當小兒待了。
確也得有個知曉底細的通報內宅動向，裴觀還有些遲疑：“你太辛苦。”
進了門之後，更是事事關照，如今看她都討了兒媳婦，輕笑一聲：“是比你初進門時，要沉穩的多了。”
“怎麼？可是少夫人那兒有什麼吩咐？”
裴三夫人把這話告訴了阿寶：“你跟觀哥兒說，咱們不計較那些。”
一見她就立起身來，當真在等她回來。
大夫人任由她這麼拉著袖子，看她與看娘家小妹妹差不多。
裴家外頭看著還是一家人，其實祖父在的時候，已然是前三房一家，後兩房一家，各管歸的。
剛想著不至於，就聽公子又吩咐他：“抬幾桶熱水來，我要解解乏。”
裴觀兩輩子也沒聽過這種話，他輕笑出聲：“好，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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