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心中還自猶疑,四嬸真是跑到她房裡來找古董?可她才進門一個多月,裡外都不熟,母親既然這麼說,便照著她說的做。
戥子出來,尋了個小丫頭:“去把少爺請來,就說少夫人請他。”
還得像大嫂說的,得趕緊分家,才能整肅一清。
裴觀頗為不悅:“她怎麼會與長輩起口角?”
可是大哥又不願意分家。
夢外的阿寶,急得差點兒就要跳起來!
“她要再來,你不必忍她,就讓丫頭來叫我,我去攔著她。”裴三夫人一歎,“真是越發沒規矩體麵了。”
出了這事兒,六少爺打發了她,連女兒也不能再進正房,宋婆子怎能不怨。
大廚房裡多少油水,要不是靠著廚房裡的差事,她怎麼把女兒養得這麼水靈,又怎麼能走管事的路子,把女兒塞進三房裡當差?
“那……那就算了?”就忍下這口氣不成?
不是!四房是在找那本冊子!
“是,連櫃底下都掃過一眼。”
戥子方才還氣,聽見姑娘肯去請姑爺,她又吸吸鼻子,轉怒為喜:“哎,我這就去說。你可改性子了,這種事就得告訴姑爺,叫他知道知道。”
那瓶枇杷膏是小丫頭拿著的,起口角是四夫人走時她看見的。白露的話,句句是真的。
“我們找母親去。”這事蹊蹺,總得有人知道才好。
哪一房的活計能有三房清閒還錢多?女兒自個兒也爭氣,樣貌針線樣樣出挑,被三夫人挑中放到少爺院裡,就差了半步,那就翻身了!
“她可說了有什麼事?”
裴三夫人眉心一擰,喬氏就是再不著調,也不該乾出這麼有**份的事來:“她當真在找東西?”
“婢子不知,少夫人沒讓婢子在屋中侍候。”自金豬的事之後,她母親被趕出大廚房,回到下院排屋中度日。
老太爺剛病,各家也還不敢起什麼小心思。
這年月裡,詛咒一個女人沒兒子,跟詛咒人絕戶有什麼分彆?
這個家,老太爺剛辭官的時候,餘威還在,裡外還都有章法。
裴三夫人想到什麼,笑了:“她是在看咱們這兒,有沒有老太爺房裡的古董。”為這事兒,早上剛吵過。
她恨不能鑽到夢裡去,告訴夢裡那個阿寶,白露的話不要全信,立時去找裴六郎,把這事兒告訴他。
一家子隻靠她在公子院中的月例銀過日子。
反正,方才傳話,她說的句句是真的。
剛一碰她,阿寶便醒了,她胸中怒氣未散,嘟囔一句:“蠢蛋!”
戥子氣得眼紅:“這是什麼話!我去請!”
白露眼看阿寶帶著戥子結香從房中出來,還當阿寶是要親自去書房,她也不攔著。少爺最厭他在忙的時候,有人打擾。
這種事,下人不敢亂傳。
鬆煙一聽便讓白露進去了,裴觀問:“什麼事?”
也隻有老太爺的玉華堂,能勉強如舊日一般,讓老太爺以為這家裡還跟原來一樣。
也好讓裴觀有所防備。
白露正坐在石欄上做針線,她斜身立起,應了聲:“我去罷。”說完一路去了書房,對鬆煙道:“少夫人使我來傳話。”
如今老太爺走了,私底下的小動作全都擺到了台麵上。
“有事想跟母親稟報。”阿寶把方才裴四夫人的事全告訴了母親。
誰知少夫人一轉腳,往萃秀堂去了。
裴觀知道她是在作夢,笑了:“誰惹你生氣?”
“我知道了。”
阿寶並不是為了這事,她是想把裴四夫人在她房中找東西的事告訴裴觀。
戥子略一想:“那你找銀杏。”
阿寶瞬瞬眼睛,還能有誰,就是他這大蠢蛋!
又不住生悶氣,裴六郎!活該!
阿寶在房中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白露回來。
白露自然不敢怨恨少爺,有假的時候回去看她娘,她娘在家裡哭天抹淚:“誰知道那金豬能叫耗子咬掉隻耳朵,說不準那就是老天爺的意思!”
裴觀回屋就見阿寶伏在窗台上睡著,輕手輕腳走到她身邊,想將她抱起來送到床上去。
府裡一旬請一次萬醫婆,真有什麼事,母親也會告訴他的。
白露立在簾外,回道:“公子說了,他無暇過來,少夫人既身子不好,就在屋中好好靜養。”語音平平,連起伏也無。
裴觀眉頭略皺,但口吻尚算關切,緩緩說道:“我此時無暇,等有空再去,她既身子不爽利,讓她好好歇歇。”
阿寶一把按住她:“不用了,你又不認識路。”
“少夫人請少爺過去一趟。”
小丫頭子眨眨眼:“姐姐,咱們可不能去前院,那是白露姐姐銀杏姐姐的活。”
等他沉屙日久,又幾回差點兒咽氣,裡頭外頭就漸漸沒了規矩。
裴三夫人剛歇了午覺,正預備往大嫂那裡走動,看到兒媳婦來了,笑著招她坐過來:“怎麼這會兒來了?”
“不知,隻是方才四夫人來了,帶來了枇杷膏看望少夫人,兩人起了口角,四夫人走時臉色很不好看。”
她氣得眼圈發紅,阿寶道:“彆理會她,她這是借機生事,你讓人去把……去把裴六郎請來。”
“銀杏姐姐今兒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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