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空(“麥芃芃然方盛長”)(2 / 2)

嫁娶不須啼 懷愫 8629 字 6個月前

決明撒丫子去了,很快又回來:“少夫人說,她不得閒。”

裴珠輕輕點頭:“傳到我這兒來聲音已經不大了,可就是禁不住的心慌害怕。”今天她過花園的時候,都不敢往假山石洞裡瞧。

要是在鬆風院,他還能直接進去,在珠兒院裡,他這當兄長的怎麼能隨意進。

這句“我知道”,一時讓阿寶辨不出她究竟是什麼意思,直到裴珠又說:“哪有這麼好運氣呢。”

從此就借著做針線的由頭,在裴珠屋中讀書學字。

“母親賞了些字畫給我……她是覺著為祖父守喪,我的婚事又要再晚一年,六姐姐和八妹妹都已經議了親,家中隻有我還沒著落。”

“可我心裡一點也不急,最好是能再晚些嫁。”她想在家裡多留兩年,嫁出去又有什麼好。

夢中的阿寶微紅著臉:“我是想,請七妹妹教我識字讀書。”

裴珠半晌才道:“我看了,我知道。”

靜夜無人,裴珠總算能說一說悶在心裡的話。

這是阿寶難得快樂的夢,等她悠然夢醒,天還未亮。

“我說好了要來的,怎麼能不來。”阿寶在外頭還沉著臉,看見裴珠笑起來,拉著她的手,往屋裡去。

“我給你預備了小點心,你餓不餓?”裴珠打開盒蓋,遞到阿寶麵前,有糖有糕。

“當真都捉著了?”

阿寶摟住她的肩:“那也不一定啊,你看大妞,再看看我……”

決明道:“少夫人住到七姑娘院裡了。”

“你放心,我替你瞧著,必不會讓你嫁給你不喜歡的人!”阿寶暫時將裴觀的輕視放到一邊,她得替珠兒打算,讓裴六郎給妹妹備嫁妝。

“許是……問過?”

兩人頭挨著頭,阿寶昨夜幾乎沒睡,帳中一靜,她便闔目睡去,入了夢鄉。

燕草搖頭:“不知,我是來收拾少夫人的東西,今兒夜裡少夫人跟七姑娘一道睡。”

裴珠看向她,那雙眼睛把阿寶上下照了個透,就在阿寶以為她會拒絕的時候,裴珠道:“認真學?”

阿寶趴在枕上,任由她梳,悶聲問她:“什麼詩?”

說完才見青書哥對他擠眉弄眼,決明的小腦袋瓜終於轉過彎來。

青書道:“聽說好得多了,就在家裡養病,公子吩咐的我都去告訴他了。”

原來夢裡的阿寶也讀書了!珠兒就是她的女先生!

阿寶翻了個身,明明陽春三月了,裴珠還手腳冰涼,阿寶讓她把腳搭在她腳上:“我暖和,我給你捂一捂。”

“我替姐姐一同收拾。”白露不信燕草真不知道,前頭定是有大事發生,可她們都是丫頭,除了關院中等消息,什麼也打聽不著。

青書衝決明擠眼睛:“你再細想想,少夫人定然問過,你彆是忘了罷。”

他好不容易歇口氣,回到留雲山房,先問鬆煙的傷勢。

夢中的裴珠,臉上是初見她時的神情,客氣但又疏離:“嫂嫂請坐,嫂嫂今兒怎麼得閒來我屋裡?”

“珠兒院裡?”裴觀想到妹妹膽小,許是嚇著了,阿寶陪她也是應當,“那少夫人這幾天問過我沒有?”

戥子跟著阿寶去裴珠屋中,燕草去鬆風院裡收拾被褥衣裳。

裴珠挨在阿寶身邊,阿寶拍拍她:“昨兒夜裡你嚇壞了罷?”

裴觀接連忙了三日,裡裡外外都收拾了個乾淨,連五叔的外宅也一並收回安置。

好容易盼到燕草,問她:“姐姐知不知為甚封門?”

決明堅決搖頭:“真的不曾問過!”

裴珠把臉埋在她肩上,輕笑一聲:“彆的地方不鬨,偏玉華堂裡鬨賊,想都知道是鬨家賊。今兒又是這麼個鬨法,就是有還沒捉住的賊。”

“我們也聽著了,離得還更近。”燕草笑言上兩句,讓螺兒抱著東西就走,還對白露道,“關門罷。”

連珠兒憑著蛛絲螞跡都能知道,裴觀卻拿她們當無知婦人看。

青書也不知,他這幾天跟著少爺跑前跑後,問了決明。

阿寶心頭氣悶,根本不餓,但不忍弗了裴珠的好意,拿了塊糖。

先是父孝三年,又要再等一年,裴珠不過比阿寶小半歲。

“認真學。”

要真是鬨家賊,那兄長得有好幾天不得閒,阿寶正可在她房裡,陪她一處。

阿寶摩挲她的背,正要安慰她,又咦一聲:“都?”

裴珠靜湖似的雙目,漾起笑意來:“那好,那我就賴著你了。”

決明搖搖小腦袋:“不曾。”

其實隻有兩個字“沒空”。

這回夢中沒有裴六郎了,她夢見了裴珠。

“好。”

裴珠已經盼了一天,她的院門隻留一道縫,粗使婆子守在門邊。

兩人洗漱過,散了頭發睡到裴珠床上,裴珠親自給阿寶通頭發:“你這頭發,叫我想起一句詩來。”

裴珠嚴格,阿寶刻苦,夢中的阿寶很快便甩開了《三百千》,識了許多字。

“昨兒鬨賊那樣凶,我們守著門戰戰兢兢,就怕那賊摸到後頭來。”

裴觀將茶盞一放:“去請少夫人來。”

“你可來了,我還當你今兒不來了!”

“麥芃芃然方盛長。”這一把頭發,蓬勃茂盛。

才剛天黑,鬆風院就大門緊閉,燕草拍開門,裡麵的小丫頭聽見是她才將大門打開,白露迎了出來:“昨兒鬨賊,今天封二門,也不知出了什麼事,天一黑就趕緊把門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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