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頸低垂,如泣如訴:“婢子的娘,要跟夫人討恩典,將婢子許人。”
裴觀見她
跪到腳邊,皺起眉頭,聽到她說她娘要給她說親,這才舒展眉心:“這是好事,當時銀杏如何,你按著銀杏的例再加三成。”
她要是想跟銀杏一樣,早兩年就嫁了,何須等到這會兒。
白露卻搖頭:“婢子不願。”
裴觀便當她是不滿意那門親事,手裡還握著書卷,依舊不當一回事:“那就讓少夫人給你擇個好的。”
那她就是經阿寶手嫁出去的第一個丫環,也算給了她體麵。
白露肩腰輕顫,哭了幾聲,仰起臉來,那雙眼睛含幽帶怨:“少爺病時,洗漱擦身……都是婢子動手,少爺……”
她說著,臉紅起來。
醒著時雖沒碰過,可少爺躺在床上,身上每一縷她都撫過了。
“婢子隻想,隻想留在少爺身邊,侍候少爺。”越說越是麵紅,幽怨中又含著羞怯,淚眼望住裴觀。
裴觀放下書卷,看向她,頗覺好笑:“你儘了本分,賞你便是。”
要真如此,自小到大侍候過爺們沐浴更衣的丫頭,都得收了房,屋子都住不下。
白露目中滴淚:“婢子對少爺一片真心,少爺病中,每到中夜便囈語不止……婢子守著門戶不叫人進來,從來也……”
她一麵說一麵抬頭,最後一句卡在喉頭。
隻見裴觀居高望向她,麵有上有種她從未見過的神情:“說下去。”
白露怔怔跪坐在地上,她對少爺說這些,是為著表明自己的忠心癡心,絕無拿這個來要挾少爺的意思。
少爺那些話,她初時根本沒聽明白。
什麼太子齊王?水患賑災,還有帳本……
陛下年少,本朝根本沒立太子,彆的事更是從沒聽說過,京城隻有康王,哪來的齊王?
但白露長在裴府,知道這種事不能亂說,死死捂住,任誰也沒吐露。
直到穆王大軍破城,先是放火燒宮,跟著穆王登基,再又冊立太子。
白露這才知道,少爺病中說的那些竟是真的。
那也是當然的,少爺就是文曲星降世。
白露到得此時,還不明白自己說了這話有什麼下場。
“我對少爺真心無二!”這一句聲淚俱下,在白露心中,確是如此。
她自調到鬆風院,這七八年間,眼睛裡就隻有少爺一個,再沒彆人。病中替他擦身換衣,該瞧不該瞧的,自都瞧過了,她當然是少爺的人!
“這些,你跟你老子娘,還有你兄弟妹妹說過麼?”裴觀低聲問她。
燭火輕爆,“劈啪”聲響。
白露微微搖頭,她爹早沒了,家裡隻有她娘和兄弟。
她一時辨不出少爺的喜怒,隻是望著他,盼他將自己收下。
裴觀垂眉斂目,指節輕扣榻沿,白露不能留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