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咬咬唇,她更進一步,目光灼灼:“一到鬆風院……我就頭疼。”
說得裴觀指節一緊:“頭疼?往日可曾有過?明兒叫太醫來瞧瞧,萬氏雖擅婦科……”一串話還未說完,他回過味來。
阿寶說的是到了鬆風院才頭疼。
裴觀輕笑出聲:“莫要胡鬨,我當真有正事。”
“我也是當真頭疼。”
他不記得了,她初生病時的症狀便是發頭風。
到這兒,阿寶不再往下說了,她將家中另外五隻木雕小馬帶來了,正與裴觀為她雕的那隻湊成六駿。
六匹木雕的小馬就擺在多寶格裡,一旁擺著那對納征時,裴家送到林家的水晶雁。
最後那幾年,她一直躺在床上。
因腿腳無力,恭桶就擺在床邊,戥子十分精心,用一回就替她換乾淨的。分明青春正好的年紀,廊前是藥爐,廊後晾著恭桶。
越是這樣,阿寶越不願意多
喝水,她強健過,有一日連下床都要人抱,怎能忍受!
可她又隻能靠米粥湯過活。
躺久了的病人身上都會生褥瘡,有了褥瘡渾身氣味難聞。阿寶從未長過,連頭發也一樣打理得精神,每日都會梳齊挽起。
一個戥子,一個福兒,二人打疊起十二分精神,才給她體麵。
外頭人來探病,也不過略坐坐,裴觀隔幾日來看她一次,見她時,她總是穿著乾淨衣裳,躺坐在床上的模樣。
裴觀至多覺得她麵容憔悴罷了。
人人嘴上說的都輕巧,又哪會當真明白久病這二字,有多麼的折磨人。
磨她的身子,磨她的精氣神。
那時這對水晶雁就擺在架上,阿寶時時瞥見,還讓戥子取來水晶雁讓她握住。
她並非多麼看重征納禮,隻是羨慕大雁南來北往,能去她去不了的地方。
裴觀還在自顧自說:“你要是不願意住在鬆風院,那就跟珠兒一道,或是再回娘家住幾日,我去同母親說。”
“我回娘家去,正可給阿兄送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