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看了眼內室,撇下眾人,帶阿寶到後麵暖閣去,還寬慰她:“這事實怪不著六郎,他爹寫的詩文,與他能有什麼相乾?”
裴觀早早就跟著祖父讀書,小小年紀又去了國子監求學,裴三爺這個當爹的,反而沒有過多的教養他。
“大伯母,我想,想法子看看六郎。”
徐氏一怔:“這怎麼能行?你能想什麼法子?人進了衙門,哪是咱們說看就能看的?”徐氏一把拉住阿寶的手,“你這孩子,我知道你心急,且寬心,能托請的都已經托請了,有好些是你大伯幾十年的朋友。”
“官場上的事兒,咱們不懂,也不能懵著頭撞上去是不是?”
“有了信必會報給咱們知道的。”
徐氏為今思量的隻有一樁事,要不要寫信把四房五房請回來。
想到這個不由歎息,明知老四老五個個都不成事兒,可出了事兒,依舊還得仰賴他們!
阿寶蹙眉望向大伯母,舉家女子之中,裴觀最敬重的便是她了,可連她都隻能乾等。
已經知道四房五房靠不住,竟還要寫信去請四老爺五老爺回來?
“不能寫信!”阿寶反握住大伯母的手,“請他們回來,反而壞事!”要是這二人再去找齊王找太子,不是更將裴家卷進紛爭中。
裴觀一直以來都在規避這件事,連阿兄跟秦王出征,他都提心吊膽。
徐氏哪會不明白,四房五房回來,除了攪事,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可她也沒法子:“你這孩子,不請他們回來,事情辦不成。”
送禮也好,登門求人也好,總得有個男人來斡旋。
徐氏還有一句話未說,要是不報信,延誤了時機,她要怎麼跟族人交待?怎麼跟二房三房交待?
阿寶垂眉,兩人在隔間裡
說話,外頭哭聲不絕。
這樣的大事,就真的沒一點辦法可想了?
眼見說不通,阿寶不再糾纏:“萬醫婆應當來了,我去看看娘醒了沒有。”說完福身行禮,剛繞出隔間,聽見裡頭徐氏讓丫頭取筆墨。
四房五房見著這樣的好處,哪會不趕緊進京城。
就算輕車簡從,再水路路路日夜兼程,也得走七八日才到上京城。得在這七八日中,將事情明朗。
阿寶一路往上房去,一路想辦法。
她問燕草:“我一共有多少銀子?”
燕草飛快報了個數:“姑娘帳上有三千八百兩,等秋日裡莊頭上的出息一來,大約能了四千五百兩。”
阿寶出門子的時候,銀錢並不多,拿張皇後賜下的幾個金元寶來壓箱底。
這三千兩都是她嫁人之後攢下的,有裴觀給的,裴三夫人給的,她不計較這些,心裡隻有個約數,沒想這麼多。
“現銀多少?銀票多少?”“現銀隻有二百兩,銀票有散錢的,也有大額的,大額的得在銀莊裡兌。”小額銀票即去即換,大額的就得等上一等。
“上麵的法子不成,咱們走錢,隻怕不夠疏通。
大錠的現銀和銀票都給陳長勝一些。
“讓他跟衙門小吏套套交情,或是送水的送菜的,或是看守,打聽打聽消息。”上麵打交道難,這些小吏卻可以走動走動,起碼能報個信兒。
“是。”燕草領命去了。
她剛邁進腿去,裴珠便滿含希冀望向她。
阿寶輕輕搖了搖頭,問:“娘醒了沒有?”
裴珠點點頭,對裴三夫人輕聲道:“母親,嫂嫂回來了。”
萬醫婆施過針,裴三夫人一口氣緩了回來,正在喝湯藥,聽見阿寶來了,趕緊叫她:“怎麼樣?”
阿寶還未說話,大房來人請萬醫婆過去,說是二伯母人也軟過去了。
等屋裡人清得差不多,阿寶坐到裴三夫人身邊:“娘,我要想法子見六郎,若有逾矩之事,還請娘擔待。”
裴三夫人一輩子經過最大的事兒,就是兒子重病。
她眼睛裡含著淚,實想不到阿寶能乾什麼逾矩的事,卻一語問到了關竅:“你大伯母不允?是不是?”
“是。”
“那……”裴三夫人這輩子,在家時從父,出嫁後從夫,夫死又從子。
這會兒兒子關起來了,一家男人都關起來了,一時之間竟沒了個能聽憑的人。
她抖著嘴唇,半晌才道:“你隻管去辦罷,要銀子我這裡有,就算六郎出來,我也不許他怪罪你。”
阿寶的心弦一直緊崩著,她長到十六歲,還沒辦過這樣膽大的事。
聽見裴三夫人這話,鼻頭一紅,吸吸鼻子,哽聲:“好。”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模式。謝謝:,,.,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