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珠的大事快沒幾天了,阿寶讓戥子翻出她陪嫁的那個小錦盒:“你把我陪嫁的那個小盒子拿出來。”
“哪個小盒子?”陪嫁的盒子那許多,隻說小盒子,戥子哪會知道是什麼。
阿寶臉上微紅:“就是壓箱底的那個小盒子。”她伸手比劃了一下。
戥子想起來:“哦!那個小盒子,那這裡頭到底放著什麼呀?是壓箱底的銀票?”
“你彆問,不該你知道。”
“我有什麼不能知道?”戥子剛說完,臉上一紅,莫不是那什麼東西罷?就是女子嫁人前,才能看的那個東西。
她羞紅了臉,扭頭替阿寶去找盒子。
找了出來連碰都不敢多碰,就跟燒了她的手似的,把盒子往阿寶手上一放,急急出門去了。
阿寶“撲哧”一笑,但也避開人,取出盒中那本書,用厚巾帕裹著,帶到裴珠房中去。
裴珠這幾天已經少出門,裴三夫人連她的晨昏定省都已經免去了,但她不肯:“留在家中日子不多,正該給母親多請幾回安。”
她自己知道,若沒阿寶,她與嫡母不可能那麼親近。既不親近,如今這份嫁妝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怎麼這會兒過來?”裴珠立起來迎她。
桌上一桌都是開到盛時水仙花,正用小銀剪子剪下來。
“不是,我想點花燈。”這是最後一盆水仙了,這幾朵都是開到盛時,過了
今兒就要敗了,乾脆剪下來,往花盞中倒些燈油,點起來浮在玻璃大缸上。
阿寶看她還有閒心玩,咳嗽一聲清了清喉嚨:“我有要緊事。”
裴珠一怔,不知阿寶要說什麼,她摒退丫頭。
阿寶將她拉到床上,放下床帳,從袖中取出那本裹起來的冊子,塞到裴珠的手裡:“娘那裡,定也給你預備下了,我這個也是我姨媽預備了給我的。”
“等我走了,你再看。”阿寶說完就站起來往外去,還支開荼白竹月,“讓你們姑娘歇歇,你們幾個都晚點進去。”
裴珠從訂下親事起,就由萬醫婆調理身子,連著吃了半年的燕窩,養得白裡透紅,十分好氣色。
看阿寶把這東西包得這麼嚴實,一時還沒明白包了什麼,隻捏到裡頭是本薄冊子。
難道是嫁妝單?那個不是早都看過了麼?
一角一角掀開繡花包巾,露出書冊,上頭竟連名字也沒有。
待裴珠翻開第一頁,指尖一縮,臉紅的似要滴出血來,怎麼是這種東西!趕緊用包巾一卷,塞到床格抽屜中,藏得密密實實。
再多瞧一眼,她人都要燒起來了。
阿寶這頭剛給裴珠送了書,腳步才邁進卷山堂,就見陳媽媽一身簇新的衣裳坐在裡頭:“少夫人可回來了。”
“媽媽有什麼事?”
“大好事!”陳媽媽笑了,“請少夫人換了衣裳,隨我來。”
換衣裳?阿寶這才看見羅漢榻上擺了一套新衣。
今日確實是除服了,但除服這天也沒有放開了大吃大喝。
這是裴三夫人特意吩咐的,特彆是對阿寶:“你年輕,可彆不知保養,守完了孝得慢慢吃葷,萬一貪多滑了腸,往後一碰葷腥就要滑腸的。”
阿寶才不會說她中間已經吃過,連連點頭:“我知道,六郎也吩咐了,讓廚房先給我上肉粥,肉餛飩,先慢慢吃起來。”
一大早就是老母雞湯吊的湯頭,下了鮮肉餛飩。
阿寶先喝半碗清湯,再加上辣油,香得不行,今兒光是早上的餛飩,她就喝了兩碗!
“是不是辦席呀?”阿寶問,“我這一身是今兒早起新換的。”本來挑了胭脂紅的衣裳,可裴觀說,胭脂紅太輕。
就得是大紅寶藍,上身才好看。
這才換了件玫瑰紅織金萬字流雲的薄襖,走了這一路,已經微微出汗了。
“少夫人去了就知道了!”陳媽媽催促幾個丫頭給阿寶換上衣裳鞋子,紅的倒像是喜服的顏色。
“又不是吃喜酒,怎麼穿得這麼喜慶呀?”
螺兒給阿寶梳頭,特意將姑爺送給姑娘的紅寶石石榴發釵拿出來,給姑娘簪上。
又要給她上妝,阿寶隻覺得古怪,在家又不出門,乾什麼還點胭脂?畫眉毛?
等她上完妝換完衣,外頭天都黑了,立春戥子點上紅燈籠,陳媽媽扶著阿寶:“走罷。”
走到魚樂榭,處處點著紅燈,貼著紅喜字。
陳媽媽把阿寶往屋裡頭一推,跟著幾個丫頭七手八腳把門關上。
屋裡陳設是跟喜房一模一樣,阿寶回頭就見裴觀坐在桌邊,桌上已經斟了滿杯的合巹酒。
“這是……”
裴觀微微笑道:“這是母親預備的,咱們的喜房沒擺滿一個月,她特意安排了。”
他早就知道了,不僅知道,這屋子還來過好幾回,那案上的喜上梅梢就是他親筆畫的。
阿寶聞言鬆了口氣,往繡凳上一坐:“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要賣孩子呢。”最近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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